“衔珠……”麟非时显然眼中有些动容,但很快又冷下去,他抽回手:“你不该立我为君后,玄嘉禾是蛇蝎心肠,他容不下我;玄平川视我为眼中钉,他当了大司马,那些武将们容不下我;虞先生虽然为我说了两句话,但终究是清流,日后你朝上那虞泉、邓四知、周六诗,岂能容得下我?”
“说的什么胡话,嘉禾他身子弱,容悦已经给他看过了,是极难使女子有孕的,就算是有,孩子也会先天体弱。我已经安排了,我怀不上他的孩子的。”凤衔珠说得不算明确,但麟非时却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震惊的望着他。
凤衔珠攥紧了他的手道:“日后,宫里就算是花红柳绿,那也都要容悦喂了药的。朕万金之躯,岂能随便生下什么男人的孩子。朕的继承人,只能是你和朕的血脉。届时,你是帝王的父亲,谁敢动你?”
“我……”麟非时从没想过,他一直以来想要的与凤衔珠顶峰相见但和平相处的状态在此时出现了。他曾经总以为凤衔珠是因为麟家被迫爱他,却没想到没了麟家,反而有了她的真心。
曾经记忆中,那些为了麟家的争执相互伤害的争吵,竟然一语成谶。他们麟家人都死了,他们就能好了。他曾想过,是不是衔珠也得回了记忆,但最后还是否定了。如果衔珠想起一切,怎么可能还会立他为后。
“好了,过些日子册封礼结束了,朕叫人把于濯枝挪到偏殿陪你。你知道朕心里有你,别被他挑拨了我们的感情就是。”凤衔珠拍拍他的手:“今日朕留下,但是大礼未办,朕不碰你,免得轻慢了你,叫那些下人们生了糊涂心思。”
麟非时释然中似乎又有些失落,点头不语,只是任凤衔珠拥着他说了一会儿情话,慢慢一同睡去。
次日难得休朝,凤衔珠没有让人叫醒麟非时,只是自己悄悄起身,去了御书房批折子。
实际上则是在听虞泉和虞渊为她解释皇宫的布局。
说明结束后,虞泉道:“我当时只是负责写剧本,图纸另外有美工画,这应该也是美工凭空设计的。按照阿渊的灵体这些日子在皇宫的摸索,确实不存在密室。事实上,如果存在系统构建的密室,没道理作为程序员的女帝却没有脱身的办法。”
“要么他们在觉醒的同时又构建了一个空间,这个概率很小;要么……”凤衔珠盯着眼前的图纸:“他们在某个空间进行了加密。”
虞渊摇摇头:“按照我们在镜中看到的景象,应该是在宫内,从游戏重启开始,宫内大部分在神龙帝的控制下,怎么可能瞒着他加密,那些上个回目的分身又怎么能和本回目一样同时出现在一个脚本里。这样会发生bug的。”
凤衔珠再次陷入了沉思,思考女帝可能存在的地方。思考未果后,她叹了口气道:“算了,应该是还没触发剧情点。我要继续去哄罗九乌了。”
虞泉疑惑道:“就算是为了走剧情,他们已经都在女帝身边了,为何还要一一再哄骗他们?”
“你写的剧本,你问我?”凤衔珠开始罗列。
玄嘉禾的自愿让出君后之位站在道德制高点=朕为保护你才不立你为后还愿意为你承担不孕不育之名;
麟非时强取君后之位只为稳固朝堂=朕为你和天下做对哪怕你没有家族了朕也要让你做朕孩子的父亲。
“他们都还有一些过往的记忆,我不能让好感度掉太低,万一有影响呢?他们要是不爱我了,不为我疯狂了,怎么会对我动手要‘独占’我呢?这不是你的剧本吗?”凤衔珠说的虞泉一时无法反驳。
见此情景,凤衔珠更加得意道:“我特意买了许多这里的话本子来看,精通各种男主话术。以我的学习能力,岂有失败的道理?”
“可你都把罗九乌阉了,这也能挽回?”虞渊有点不敢置信:“况且这次你对他可没养育之恩。”
“他有记忆就行了。”凤衔珠勾勾手:“那你就跟我一起,正好见证一下我的实力。”
虞渊本不信这夺“鸡”之恨都能挽回,立刻跟上了。
事实证明,他确实见识少了。
凤衔珠囚禁罗九乌的地方是冷宫,但是进去瞧着倒也十分整洁干净,只是和皇后贵妃比起来算是素净的。
罗九乌看起来恢复得还可以,除了嘴唇还缺乏一些血色,精神还算好。只是看见凤衔珠走进来,黑眸涌起了让虞渊一抖的阴沉。
他没有行礼,只是站在那里,和凤衔珠对视,如同负伤的独狼,下一秒就要咬断眼前仇人的喉咙。
虞渊看着怎么也不像能善了的样子,更何况这屋里本就没有伺候的人,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要打起来。
凤衔珠开口了:“朕没有食言,曹家付出了全族保你母亲,你母亲朕已经找到且安顿好了,她很好,只可惜不能来见你。你姨母派来救朕的侍女鹦哥,朕送去伺候你母亲了。她们都需要新的身份,你死了见她们的心吧。”
罗九乌听到母亲的消息后明显眸色变化了,他垂下眸子道:“所以,陛下是羞辱够我了,准备赐死我前让我死个明白。”
“朕若是能赐死你,在踏入神都那天你就和前朝一起烧成灰了。”凤衔珠走到那刚长成的少年面前,一手钳住了他的脖子,而少年明明可以躲开却没有动,仍是带着倔强与她对视。
他被掐得脸色通红时,凤衔珠又放开了他,一把推开了他,看着他踉跄了一下倒在地上,却没去扶他:“九乌,若是朕能杀你,就不用再面对一个卑劣的自己。”
这句话不但让飘在一边的虞渊瞠目结舌,也让罗九乌变了神色,只是低下头道:“我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你不懂?我怎么让人阉了你的,你不懂吗?”凤衔珠蹲下身子,看着狼狈伏在地上的罗九乌:“这可是我专门为你翻遍古方寻得的秘法,只是不能做父亲,但并非不能做男人。朕不能有你的儿子,甚至不能纳你入后宫。你是前朝太孙,也是自幼跟朕长在身边的,我若是纳了你,天下人都容不得你我。”
罗九乌伏在那里突兀地笑了,笑了许久,眼中甚至都含泪了,才抬头红着眼睛道:“所以,往日的母慈子孝,我梦里的那些关怀备至,后来呵斥我的乱伦背德都是假的,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之行。你明明……明明早就卑劣的……”
“是又怎样?但在天下人眼里,我们之间绝不可能!”凤衔珠打断了他的话:“你若是识相,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做朕的奴才,性命无忧,吃穿不愁,若是……”
“我愿意。”他说着突然爬起来,扑倒了蹲在那里的凤衔珠,两人在地上缠斗了一会儿,凤衔珠压住他,吼了一声:“你还没长好伤口,是想以后都废了吗?”才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