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老:……我尼玛。
你小子是活腻了吗?
存心想让我出丑?
看过阮先生的奇书后。
彭长老觉得耗费了五百年心血着成的煌煌巨帙,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东西。
汪齐:“这是什么?”
“这是……”
孙固话未说完。
彭长老猛一抬手。
将茶台上的巨帙扫落在地。
怒斥:
“我汪兄是什么鉴赏水平?
“你又是什么鉴赏水平?
“不要把你觉得好的东西,逢人就拿出来让人看,贻笑大方!”
孙固:“……”
我觉得好?
我一开始就觉得它屁都不如好吗?
让你动不动就打我。
今天,我让你丢脸丢到姥姥家。
“汪老爷,东西好不好,总要看过才知道,不能妄下评论对不对?
“否则就是对着述者的不尊重。”
说着就把书拣了起来。
汪齐:“言之有理!”
彭长老慌了。
“汪兄,这书我看过,屁都不是,看它实在是浪费生命。
“走,我带你去看阮先生的奇书!”
不由分说拉起汪齐,进了自己的屋子。
孙固看彭长老那狼狈样儿,正暗自得意。
一股强劲的灵力从屋内冲出。
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人就飞上了天。
屋内。
汪齐看着堆积如山的手稿:
“你莫诓我,我只一眼,便知这绝无可能是上古书籍。”
“我可没诓你。
“这确实不是上古原本,但里面的文字却是。”
“这书真的神奇?”
“呵呵,你且看吧!
“看完你就明白你这个千年一遇的俊杰,和阮先生的差距了。”
汪齐:“……”
彭长老:我淋过雨,你也别想干着。
我受过的打击,挨过的折磨,也要让你完整地体验一遍。
汪齐坐下观书。
起初不以为意。
随着进一步深入。
一发而不可收。
时而含笑,时而蹙眉,时而惊呼,时而悲戚……
不知不觉进入了一种无我的状态。
如是过了三个日夜。
汪齐读罢终章。
怅然若失,静坐如塑,久久无语,潸然泪下……
彭长老进入屋来。
见他脸色灰白,像是久病未瘥。
心中窃笑。
“汪兄,你怎么了?好像中了毒的样子。”
汪齐:“阮先生……是个有大才的人啊!
“相形之下,你我,屁都不是。”
“此言差矣!”
彭长老不赞同。
“与阮先生相比,我确实屁都不是。
“但汪兄是千年一遇的俊杰,勉强还是能算一个屁的。”
汪齐一怔。
旋即大笑。
“蛮子,谢谢你,能让我在走之前,读到如此奇文。”
彭长老一怔。
面色惊诧。
“汪兄,你什么意思?”
“蛮子,我的大限要到了。
“此番不远万里而来,只为了和老友作最后的告别。”
彭长老感到一丝锥心的痛。
汪齐笑道:
“不要难过。
“你我一同游戏俗世上千载,一生的精彩,远胜世人。
“再说,生与死的差异,不过就是梦与醒的区别,你就当我睡过去了。”
彭长老两眼通红。
不禁垂泪。
汪齐走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蛮子,洒脱点。
“还记得当年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生死不是大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是人间第一要务!”
彭长老破笑。
往事历历如在眼前。
抹去眼泪。
“对,我不该这般作态。
“走,我们出去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就像当年一样。”
两人走出屋子。
在茶台边落座。
彭长老:“小子,去做顿好饭。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土里生的……要应有尽有。
“要快!”
孙固:你只要动动嘴,当然快。
可我的食材,除了一只老鸭,基本都喂那只大鸟了。
巧哥难为无米之炊啊!
把难处说给彭长老。
彭长老:“废物,这么大一座山,不会自己去找吗?”
“这地上的和土里的倒好找,可天上的和水里的怎么找?”
“山里不是有溪吗?
“林子里不是有鸟吗?
“你给我吃毒蘑菇那回,不是做了个鸟肉吗?
“什么鸟来着?
“你说它叫起来‘呱呱’的那种。
“那个就很好吃,你再去抓两只。”
孙固:“那‘呱呱’鸟是候鸟,刚刚飞走了。”
“那就捕别的鸟去。”
“捕鸟没这么快的,我担心会耽误您吃饭……”
彭长老叹口气。
将一只胳膊斜指向天。
没多久。
五六只大鸟朝他飞来。
不对。
是被他生生吸了过来。
齐齐落在了他手臂上。
孙固:“老爷,你看这些鸟儿漂亮的羽毛、还有受惊的可怜小眼神,要不,我们还是不吃鸟……”
话犹未了。
鸟儿扑簌簌地掉落在地,一动不动了。
彭长老转身就走。
孙固双手合十:
“罪过罪过,太馋人了!”
食材都准备好后。
孙固把鸟儿放血去毛,刨去内脏,生起炭火,竹枝一穿,架上去一边翻烤,一边刷酱。
那鸟儿被烤得焦香四溢。
彭长老咽着口水:
“汪兄,怎么样?这小子手艺了得吧?”
汪齐咽着口水:
“就是速度太慢了,我等下我吃口水都要吃饱了。”
彭长老哈哈大笑:
“小子,速度再快点。”
孙固很快送上炭烤大鸟。
嘴里还像堂倌一样唤道:“天上飞的,来——了。”
再端上一盘酒烧肥鸭,“地上跑的,到——了。”
一碟子野菜混炒,“土里生的,熟——了。”
一大锅香浓鱼汤,“水里游的,好——了。”
“再附赠一盆烩鸭血,一道爽辣香鸭杂。
“两位老爷,请慢用。”
孙固准备退下。
彭长老:“一边伺候着斟酒。”
两个老友一边享用美食。
一边聊着往事。
“蛮子,你虽然离开了俗世五百年,但红柳巷里依然有你的传说。”
孙固:“汪爷爷,是什么传说啊?
“红柳巷是什么地方呀?”
彭长老老脸一红:
“大人家说话,小孩子一边去。”
孙固:……现在知道人家是小孩子啦?
你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呢?
汪齐憋笑。
低头喝了一口鱼汤。
“咦?
“这是什么鱼?
“味道真不错。”
彭长老也喝了一口。
“嗯,嫩滑浓香,小子,这什么鱼?”
拿筷子捞了捞。
夹出来一副大鱼骨架。
孙固:“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鱼。
“不过在我看到它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它一定极美味。”
彭长老:“厨子就是不一样,鼻子灵,嘴巴刁,眼光还毒!”
“老爷觉得好吃就行。
“我刚还怕老爷会打我呢。”
彭长老眼一瞪:
“老爷我是爱打人的人吗?”
孙固: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吗?
要我现在就展示一身的淤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