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
眉庄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安陵容,这副模样好像上一世恍惚之间也瞧见过。
如今这宫里的孩子虽说依旧比不上先帝那样昌盛,却也是一双眼睛看不过来。
不过倒是叫皇上有了几分荣誉感了,富察贵人没了孩子,反正下一个贵人还会有孩子的,不差这一个。
只是可惜了富察贵人了,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皇上却没有一字一句的关怀。
眉庄只冷眼看着,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在这场面有安陵容一人撑着便是了。
“皇后,时辰也不早了,富察贵人这还有太医照看着,你回去歇着。”
皇上这话说着像是赶人似的,就算没有苏培盛的那股子透彻的了解在心头,现在这场面谁都看的出来皇上心里揣着什么心思。
“那臣妾就先回去了,安常在好好安抚安抚皇上的心,这个时候皇上难过着呢。”
眉庄这冷不丁的一句风凉话落在了皇上的头顶上,皇上只当作他的皇后不过是在争风吃醋罢了。
“嫔妾恭送皇后娘娘!”
方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安陵容,这时说着话倒听不见一丝丝的哽咽声。
眉庄也懒得看她,安陵容这一世也不知是不是没有了从前宜修的庇佑了,倒是什么事情都自己冲在了前面。
好似这重生的不是她沈眉庄,而是她安陵容。
“皇上。”
皇上将安陵容扶了起来,用指尖轻轻拭掉了她眼角残存的泪水,然后语气甚是平缓的宽慰道。
”朕陪着你,你别再自责了,可别伤着了自己的身体,朕会心疼的。“
”苏培盛!“
”奴才在!“
苏培盛即刻便出现在了皇上的面前,躬着身子答道。
”你回去叫淳常在歇着吧,夜深风露重就不用挪地方了。“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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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容儿,你今日这泪眼朦胧的样子,叫朕好不心疼啊。”
皇上的眼神里有些许的恍惚,但看着眼前的娇柔的安陵容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情动。
“皇上~“
安陵容柔声唤道,床帘也跟随她这声娇柔缓缓的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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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婢觉着富察贵人落胎这事一定和安常在有脱不开的关系!“
润香走在轿辇旁,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她也是瞧不惯安陵容那轻狂的样子,还有那假惺惺的虚伪模样,叫她看了心里直恶心。
眉庄合着双眼淡淡的回了句。
”有没有关系咱们说了不算,要皇上自己觉着有没有关系。“
”只是这安常在也忒不懂事了,明明今天皇上翻的是淳常在的绿头牌,却还使些下作的手段将皇上留在了延禧宫。“
润香眼神里的嫌恶溢满了她的全身。
”这宫里下作的手段多的是,关键是这个手段能不能将皇上的心留下,留得下那便是好手段,留不下的手段才是下作!“
”这样的话少说些,否则你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也是白搭了。“
”奴婢知道。“
富察贵人今夜落胎一事和上一世落胎的场景,无不相似,很难说和安陵容没有半分关系。
只是不过都是些野猫造的,方才眉庄叫柔香去富察贵人跌倒的地方也察看过了,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
况且富察贵人和安陵容两人的贴身宫女说的话都出奇的一致,也并没有找出什么破绽,这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什么的。
罢了,总会有机会的。
-景仁宫-
昨夜富察贵人落胎的事到了早上已经发酵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今日这请安的妃嫔们自然也是少了一位,话题也自然就多了许多。
年世兰侧身靠在了椅子上,饶有趣味的目光落在了安陵容的身上。
昨夜她听到富察贵人流产时,倒并没有表现出吃惊的神色,原本以为宜修如今已经死了,富察贵人的孩子怕是有的机会活下去。
如今看来上一世也不过是借了宜修的手给宜修送了一份投名状罢了,这个安陵容果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小白兔模样。
不过年世兰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将饶有趣味的目光落在了安陵容的身上,叫安陵容不自在了好一会儿,但却依旧不改理直气壮的模样。
“今早去瞧了眼富察贵人,眼睛都哭肿了,当真是个可怜人。”
“竟然会在自己宫里流产,当真是闻所未闻。”
齐妃一边同情的口吻述说着,一边将安陵容便是始作俑者的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只是可惜了这富察贵人,昨夜流产皇上竟然还宿在了安常在的宫里,可见安常在对于皇上有着别样的吸引力,叫皇上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顾了。”
齐妃的话语攻击力越发强了几分,只是大家都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一张嘴。
何况富察贵人流产这事,任谁看来都和对面的安陵容脱不了干系,不过造谣一张嘴,有没有证据都没有关系。
“齐妃娘娘说的是,昨儿个上午富察贵人在这奚落了安常在好一会儿,难保这安常在不会怀恨在心。”
“倒是苦了淳常在了,头次侍寝就被别人将皇上招了去,哎……”
欣贵人也是一句实话一句实话往外蹦,说的是实话却也是剜人心的刀子话,只是这刀也不一定剜的进。
“还好皇上没回来呢,我都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走的,要不是一早醒了敬事房的公公说起,我还只以为皇上去上早朝了。”
淳常在一脸的天真,嘴里的点心都还在嘴里不停的翻滚着。
齐妃看着淳常在一脸的不可置信,然后又有些嫌弃的啧啧了几声。
倒是有几分傻人笑傻福的样子。
“还是这淳常在心胸宽广能容人哪,要是换做其他人可不得委屈的哭上两天三夜啊。“
丽嫔这话说的不能说有一个月的醋,倒是像那三五年的醋罐子打翻一般。
咋听像是为了淳常在出头,不过是觉着安陵容将她应有的恩宠夺去了罢了。
“是啊,若是嫔妾也有几分淳常在这样的心胸,也不至于日日守着那窗檐苦等了。”
一旁的曹贵人也附和道,原本万箭齐发的靶子是安陵容,却不知什么时候将这靶心对准了淳常在。
只是这淳常在只顾着吃眼前的点心了,昨儿个为了侍寝教养姑姑都不许她吃午饭和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