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吓的大惊失色:“快来人啊,府医,快叫府医过来,少夫人晕倒了!”
……
隔壁的清松院,连翘和茜草听墙角将此事说给凌婠听。
“夫人是没看到,孙雪薇被气的够呛!”
凌婠听了喝了一口粥,又咬了一大口肉包子:“嗯,裴成言能干出来这事儿,并不稀奇。”
“裴成言就是个渣男,他就算是昨晚今日不招惹他身边的丫鬟,早晚有一天也会招惹的。”
“你们且看着,有朝一日,他院子里莺莺燕燕的,少不了女人。”
她转头看了看连翘和茜草,还好她跑的快,很快找到了裴青寂这个靠山,不然,不仅自己要被困在这个火坑里,连连翘和茜草都很有可能被裴成言拉下万丈深渊。
连翘和茜草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些,不由地浑身打了个哆嗦。
连翘摸了摸下巴,不明所以:“夫人,渣男为何意啊?”
凌婠将肉包子塞进嘴里:“渣男嘛……裴成言这人,就像是甘蔗,开始甜,最后就剩渣了,总结而言,就是渣男!”
连翘和茜草恍然大悟:“原来渣男是这个意思!”
“对了夫人,今个儿是十五,奴婢一会儿就去街口的糖水铺子等着,看看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凌婠点点头,上回去玄天阁,她和掌柜的说好若是有活儿可以来找她。
今日正好是十五,可以去糖水铺子那里去看看。
屋外下起了小雨。
连翘撑着油纸伞出了裴府往糖水铺子那边走。
刚坐下点了一碗桂花糖藕,正要付铜板,身旁忽而闪过来一个人竟是谢琛。
“连翘姑娘过来吃糖水啊,我刚好路过,我请你吃!”
说着,谢琛掏出铜板放在了桌子上,没等连翘反应过来又转身冲进了大雨里给裴青寂办事。
谢琛一边跑一边喊道:“连翘姑娘慢慢吃!”
连翘怔愣住了,等掌柜的将那碗藕孔中填满糯米,加入桂花和糖一起煮制,香甜软糯的桂花糖藕放在她的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她喃喃道:“怎么忽然要请我吃糖藕?难道是为了感谢上回我给他伤药?”
“谢侍卫还真是……礼尚往来,是个不爱占小便宜的体面人。”
连翘慢慢地吃着桂花糖藕,坐了大半天,连个人影儿都没看到。
晌午的时候,凌婠让茜草把连翘叫了回去。
连翘哭丧着一张脸:“夫人,并没有等到玄天阁的人”
“奴婢下午再去,说不定下午就能等到玄天阁的人了!”
凌婠却是摇了摇头:“若是有风水堪舆的,找上门的生意玄天阁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玄天阁的人肯定迫不及待一大早就会派人过来找我们,不会等到晚上,而且今日这阴雨连绵不停,不会再有人过来了。”
茜草看着凌婠失落的表情,不想让她伤心,她问:“夫人,咱们要摆地毯算命吗?”
凌婠摆手拒绝:“摆地摊多丢人啊?”
……
次日一早,主仆三人就出现在了京城最热闹的街道上。
脸面算什么,丢人怕什么,如今给人算命,积攒功德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三人身穿深蓝色的道袍,头发拢在头顶扎成了一团,远远地看过去就是三个道姑的模样。
凌婠手里拿着一面铜镜,用笔蘸了蘸墨水,在自己的嘴角处点上了一颗硕大的黑痣。
又用早就准备好的脸油将脸涂的黑黄黑黄的。
这样就没人能认得出来她了。
连翘手里拿着一块长长的白色帆布,上面写着“免费测字相面,卜卦首单免费。两人测字一人免单”的字样。
凌婠说:“祈福驱邪,这也是积德行善,帮人卜卦,只要不说的太多不泄露天机,对己身也是有好处的。”
连翘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要把握好这个度?”
“正是此道理。”
说罢,凌婠将八卦镜、罗盘、铜钱都摆在桌子上,摇着手里的铃铛,看着来往路过的行人:“各位施主,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贫道在此卜卦算命,解疑答惑,指点迷津!”
“各位看官,机缘难遇,贫道今日开坛,走过路过,切莫错过,一卦知天命,一符解千愁!”
连翘将手里的白色帆布固定在桌子旁边,舔了舔嘴唇,看着凌婠卖力吆喝的样子,走到路口去招揽客人。
茜草则是手里拿着一个竹筒,竹筒里面是几个竹签子。
她一开始还有些抹不开面子,一张嘴一张脸就涨的通红,然后她学着凌婠的样子在自己的脸上也点了一个大黑痣,清了清嗓子开始吆喝。
不知是这大黑痣给了她力量还是凌婠感染了她,她一边摇晃着竹筒,伴着竹筒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她喊道:“走……走……走……”
凌婠打趣道:“你要走哪儿去?”
茜草一咬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抽签算卦,看姻缘看仕途看风水!”
一连说了好几个走字,茜草才终于闭着眼睛把这句话给喊了出来。
喊完之后,忽而觉得也没有这么难,吆喝声渐渐大了起来。
片刻后,有不少热闹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但是看着三人都是年纪轻轻,又都摇着头走开了。
这么年轻的道姑,能懂什么?
……
裴府。
裴青寂正和管家何叔下棋,谢琛走了进来,他略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二爷……”
裴青寂手里摩挲着一颗白色的棋子:“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谢琛有些难以启齿:“二爷,夫人……带着连翘和茜草在永安街摆地摊……”
裴青寂怔愣了片刻,他从没有想过“摆地摊”这三个字会和自己身边的人扯上关系。
在靖国,士农工商,商人是地位最低的,而这种摆地摊更是商人中最被人所鄙视的一种。
但凡是能有营生有活路的,都不会去摆地摊。
若是摆地摊的没有些人脉没有和地头蛇打好招呼,搞不好还会被驱逐。
谢琛犹豫着开口:“二爷,要不要属下去提醒提醒夫人?”
毕竟,裴青寂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若是让人知道他的夫人在外头摆地毯、当街吆喝,都不够丢人的。
管家何叔也有些想不通,二房的资产十分富足,夫人完全没必要为了赚钱而去摆地摊。
裴青寂心里有了几分计较,他知道凌婠摆地摊给人算命测字、卖符相面绝不仅仅是为了钱,她是想要帮他找到背后陷害他之人,顺便积攒功德。
裴青寂摇摇头:“不必惊扰了夫人,随她去,你派人在暗中保护夫人的安全,和附近的地头蛇打一声招呼,不要让人欺负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