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和茜草看向胖婶儿,胖婶儿连连摆手:“不是我盖的,昨晚我通宵研制新糕点来着,一晚上都没睡。”
凌婠捏了一个诀在眼前,对一切事情都了然了,她说:“是你母亲给你盖的。”
吴小妹浑身一僵,声音有些发抖:“可,可我母亲已经离世了……”
凌婠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你母亲原本有一个很好的投胎机会,她却是放弃了,冒着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的风险来保护你。”
吴小妹狐疑地摇摇头:“难事?没有难事啊……”
凌婠又问:“那你身边,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奇怪的东西?”
吴小妹想了想:“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人,我们就快要成婚了……他不嫌弃我是个卖鱼的,每日身上都是一股鱼腥味儿,还说我长的好,像是初春的花朵一般……”
她早就过了适龄婚嫁的年纪,可好些个媒婆上门都说她身上的味道太重,只能和屠夫相配,偏偏她又不喜欢屠夫,就这么一直拖到了现在。
肖郎不一样,他是个书生模样,她很喜欢他的样貌和举止。
说着,吴小妹的眼中露出了甜蜜喜悦,看的出来她很是喜欢这个男人。
凌婠知道此刻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无用,陷入恋爱中的女子,大多数是听不进去劝告的。
她从腰间的挎包里抽出来一张符纸,唰唰唰地画了个符递给她:“把这符捏在手里,今晚你就能睡着了,梦里,你母亲会和你说明一切。”
“记着,无论你母亲说了什么,有多么的让你难以置信,你都要相信你的母亲。”
“她最近出现在你的身边,就是为了保护你。”
她母亲的执念很深,前几晚竟是能化做实体给她盖上了被子,可她如今过度消耗,已经十分虚弱,只能在梦中可以再和自己的女儿见上一面。
……
这一晚,吴小妹睡的很好。
次日醒来,却是发现枕头都是湿乎乎的一片,昨晚,她在梦里和母亲道别,一想到昨晚母亲那苍老的样子,她就心痛的厉害。
梦中,她的母亲告诉她,那所谓的深爱着他的男人肖郎实际上是个骗子,要将她骗到百越去,卖给当地人做老婆!
这肖郎不仅把年轻的女子卖到百越、暹罗给人做老婆不停地生孩子,还欺骗年轻健壮的男子去百越、暹罗,说是去了那里能赚到大钱,实则是给人做苦力。
只要去了,一辈子都逃不出去。
一开始,吴小妹还有些不相信,或者说是她不愿意相信母亲说的话,但母亲说他送她的捕鱼的竹篓里面遗落了一个百越的铜钱,还有他送过她的一个帕子上绣着暹罗的刺绣花纹。
睡醒之后,吴小妹立刻就去看了竹篓,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个铜钱,还有那帕子,她没见过世面,去找了隔壁走南闯北的秦伯,果然这些东西都不是靖国的东西。
秦伯眯了眯眼睛:“孩子,这铜钱是百越的东西,这帕子上绣着的是暹罗的国花。”
“孩子,如今的百越和暹罗可不能去啊,那地方啊,就是魔鬼窟!”
“去了就是生不如死!”
她吓得浑身发抖,踉踉跄跄地回了屋子,却听见后院有男人低声的交谈声。
正是说是外出赚钱的肖郎,在和人密谋要怎么才能哄骗更多的女子上当,怎样才能躲过官兵的搜查盘问,将这些女子都运出靖国,卖给百越和暹罗的人。
“最近外头抓的紧,我们要小心行事!”
“你找的这些女人到底行不行啊?我们要找家中人口简单,最好是无父无母的,这样,人就算是被我们抓走了,失踪了都不会有人去报官!”
“神不知鬼不觉的,才最好办!”
“你放心,这吴小妹人又傻长的又好看,三言两语的就被我给骗了,而且啊,她无父无母,把她卖到百越去是最合适不过了,到时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好了不说了,一会儿她就该捕鱼回来了!”
吴小妹捂紧了嘴巴去找胖婶儿,二人浑身发抖,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去报官。
好在这一路上都没有被肖郎的人发现,顺顺利利地到了官府,官府听说此事后,立刻将此事报给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人正苦于找不到线索,最近各地时有人口失踪,顺着吴小妹和胖婶儿的线索一查,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
吴小妹再次见到凌婠的时候,痛哭流涕。
“多谢道姑救了我的性命,若不是有道姑在,我怕是,我怕是已经……”
吴小妹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人卖到百越去,经受非人的折磨,她就浑身发抖,声音发颤。
胖婶儿拍了拍吴小妹的后背安慰她,让她不要难过也不要再害怕,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吴小妹看着凌婠:“我,我还能再见我母亲一面吗?”
凌婠缓缓摇头:“你母亲见坏人绳之以法,已经放心地离开了,你放心,我会用太上敕令超度咒送她一程。”
说着,胖大婶已经装了五个大盒子的糕点塞到了连翘和茜草的手:“拿去吃,拿去吃,都是今天新做好的糕点!”
“这次的事情,多亏了长生道姑!”
胖大婶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她笑眯眯地说:“以后我这糕点铺子,您只管来随便吃,不收钱!还有你身边跟着的这两个小道姑,也随便来吃,不要钱!”
吴小妹也赶忙去后院取了鱼篓,装了两大鱼篓的活鱼塞给了凌婠。
吴小妹十分的感激:“道姑,以后您来吃鱼,不要钱!对了,您府上在哪儿,我每天都给您府上送鱼去!”
说完,她挠了挠头:“这道教的人,是可以吃荤腥的吧……”
“害,不管能不能吃的,道姑只管拿回去,或许还可以给身边的朋友吃!”
……
凌婠带着连翘和茜草往裴府走。
裴府,裴青寂回了卧房就看到卧房有些不同。
房顶上多了很多垂坠下来的长长的布带子,桌子的尖锐的角也都被人包了起来。
裴青寂开口问:“这是谁弄的?”
何叔以为裴青寂是要发火,气凌婠自作主张将他的卧房弄成了这个样子。
何叔忙解释说:“二爷,夫人也是为了二爷着想,想着二爷有空的时候可以在屋子里面练习走动,就让人弄了这些布带子。”
“这夫人是好心,想要让二爷的双腿能够尽快好起来。”
裴青寂明白凌婠的意思,她是想让他拽着这些布带子,借助力量来慢慢地恢复双腿的力量。
至于这桌角都被软布包了,屋子里尖锐的东西都被撤走了,是她怕他不慎摔倒之后弄伤了自己。
裴青寂缓缓开口:“她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