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狗抹了抹眼泪,继续说:
“今后花钱的地方肯定多。我还有一点钱,大概有四十几万,都在银行卡上。本来是想明年开店用的,看来,现在也用不上了。银行卡就放在新屋里,在大衣橱的抽屉里。大门的钥匙,我姆妈那里有。这些钱先用在我的这件事上。剩下的,一半给小狗,一半给小景。要跟他们说清楚,给小景就是给小景,跟大狗没关系。密码是小景的生日。”
左一凡问:
“密码怎么是你嫂子的生日?难道你很早就想到了这一天?”
“不是。我的生日大家都知道,不安全。小景的,没人晓得。当时银行问我要密码的时候,我就一下子用了小景的。”
“好的。”左一凡又说,“我想再确认一下。只给小狗和小景吗?你大大姆妈呢?”
“那就四份吧。我原本打算把房子给我大大姆妈。”
“房子先慢点说。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左一凡建议。
“那就听你的。”二狗接着又交代了一句。“哦,这钱的事,不要告诉大狗!让村里和二爷出面,取出钱,就放在二爷那里。”
二狗口中的“二爷”,就是左一凡的父亲。左一凡不想让父亲牵扯到他们家的事情里面,大狗小狗是挺麻烦的。他说:
“这样不好吧?还是放在村里面。”
“这样也行。”
左一凡想了想又说:
“你还是给我一个书面的东西吧。空口无凭,不太好办。”他又看看警察,说,“警官,可以写点东西吗?”因为他不知道办案的规矩,所以这样问。
“可以。”警察回答。
左一凡就把记录的本子和笔,递给了二狗。二狗的手上戴着手铐。他说:
“还是你写吧。”
左一凡就照着二狗的意思,写了一份授权书。然后递给二狗说:
“你看看,行不行?行的话,就签个字。”
二狗看了看,就在下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临走,二狗又问了问建国的事。左一凡告诉他:建国躲到外面去了。
二狗听了以后,一言不发。
出了看守所,左一凡又忽然想起来,应该问问他第一次审讯的情况。如果正如顾伟说的那样,一审就招了,那情况应该就好多了,说不定能算自首。他没有把握,得问了秦红的哥哥才知道。问二狗的事,只好下次再说了。
合肥买房子的事,尤兰英办得差不多了,只等着左一凡回去签个字。
有了老三的五十万,第二天,妹妹又送来了二十万,再加上尤兰英从娘家又凑了一些,全款的事也就解决了。
尤兰英说:“既然是全款,那就干脆写小轩的名字吧,省得以后麻烦。”
左一凡立马说:
“好啊!既然是小轩的名字,我是不是就可以不回去签字了?最近挺忙的。”
尤兰英本来对他还是挺满意的,凭空多了七十万,开心得心里都长出花了。可一听说左一凡不回去,就有些不乐意了。她说:
“你以为你是谁呀?一天到晚,都忙什么?你心里还有没有儿子?小轩一听说爸爸要回来,这几天乐得他,觉都睡不着!”
尤兰英本来是想说,她自己觉都睡不着,想老公了,想得心都痛。可话刚到嘴边,就变成了儿子了。她忽然觉得这几年,和老公越来越生分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打情骂俏,再羞耻的话都能脱口而出。
“那好吧。”左一凡的语气里明显散发着勉强的味道。
左一凡也是真的忙,学校的事,二狗的事,还有乌七八糟的事,真的是有些焦头烂额。
说他不想儿子,打死也不承认。在他的世界里,儿子就是天。他想,今后的日子里,他是为儿子活着。学生啊,情人啊,都扯淡!
老婆,理智上应该放在心上,可事实上却没有那么思念。这也许是他们的现状造成的。男女的关系,不就是耳鬓厮磨,肌肤之亲?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距离产生美,距离更产生隔膜。更何况他身边也不缺女人。这几个星期,他和秦红莺飞燕舞,夜夜笙歌,和老婆那点事也就风轻云淡了。
左一凡到底还是回去了。
他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八点钟了。饭菜都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都在等着他。丈人丈母娘也都在,他们这些天一直住在女儿家。丈人气色很好,看不出是刚刚出院的样子。这也许是因为丈人以前是卫生局长的缘故吧,医院的照顾是尽职尽责了。
丈人丈母娘对他一直很好,一直把他当亲儿子看。以前在合肥的时候,家里的事不用管,老婆和丈母娘一手操办,左一凡就是一个甩手掌柜。
左一凡一进门,就群星捧月似地拥在餐桌上,嘘寒问暖。老婆也笑容可掬,忙前忙后,一脸妩媚。儿子自然是上蹿下跳,乐个不停。
晚上自然是早早地就睡了。睡前,尤兰英居然化了妆,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上了床,他们俩都还穿着内衣,这是以前常有的事。左一凡看过一本书,书上说:过去的人为什么喜欢逛妓院,就是因为妓女更风骚,更主动,更专业。何况尤兰英天生就是一个羞涩拘谨的人,房事上就更不会那么有声有色了。从恋爱到结婚,每次都是左一凡主动的。她有时偶尔主动了一次,左一凡就调笑她:
“是你想干吧?”
她一脸娇羞地抵赖:
“我哪有啊?瞎说!”
赵晓娟和秦红却有些不一样。虽说不是什么妓女,但在这方面比尤兰英要放得开。所以,左一凡更喜欢跟她们睡觉。跟她们睡觉如痴如醉。
那天,自然还是他主动的。
他说:“睡了吧!”边说边脱衣服,赤裸裸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