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亮的!
这又不是新疆的喀什地区或者黑龙江那边的黑瞎子岛,半夜两点,天怎么可能亮如白昼?
这完全违背了自然常理。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走了十二个小时都没感觉……”
“这世界怎么可能有鬼!假的,都是假的!”
周律师满脸难以置信的蹲下来用力地扯着头发,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
不是,刚才我还说她冷静的可怕,怎么突然就崩溃了?
“周律师,你没事吧?”
“别碰我!”
周律师用力地推开我,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整个人疯了般朝村子的方向跑。
刚才的冷静与理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是被这诡异的现象彻底碾碎了她坚守的世界观和价值观,让她陷入了无尽的癫狂与错乱之中。
望着周律师远去的背影,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
看似有着坚强的外表,可实际上,内里的信念和理智在超乎想象的冲击面前,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有时候哪怕一句话,或者一点错误就能让人瞬间破防。
我回过头想叫洛天河和苏萌离开。
却看到两人蹲在几支正燃烧的香烟面前,双眼紧闭,鼻子凑近烟雾,大口大口贪婪地吸着,一脸享受。
“你俩干啥呢?”
我拍了拍洛天河的肩膀。
他缓缓转过头,眼神迷离,脸上的神情似是陷入了某种极致的愉悦与沉醉之中,那模样和瘾君子吸食面粉的神态如出一辙。
“这烟,好舒服啊,好香。”
一旁的苏萌也是如此,双眼紧闭,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角挂着一抹陶醉的浅笑,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没想到烟这么好抽,好饱。”
哪有这种古怪的抽烟方式,将烟点燃后放在地上,用鼻子去吸食上升的烟雾。
在洛天河与苏萌那近乎疯狂的贪婪吸食之下,那燃烧的香烟竟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迅速化为灰烬。
洛天河似乎仍意犹未尽,急急忙忙又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
就在这时,一丝奇异的香味悄然钻进我的鼻腔。
初闻之时,恰似春日里繁花盛绽的芬芳,又似秋夜中熟透果实的甜香,浓郁而醇厚,让我忍不住也蹲下来跟着吸了一大口。
当吸完后,它不像普通香烟的味道那般寡淡刺鼻,反而给人一种仿若品尝了世间珍馐佳肴后的满足感,甚至连肚子都仿佛有了些许饱腹感。
不对!
我猛地回过神来。
这是鬼吸香!
据说只有死去之人的灵体才会吸香。
毕竟他们身为灵体,无法像生者那般品尝食物。
所以每当我们拿起供奉先人的祭品食用时,总感觉索然无味。
因为那些祭品早就被那些看不见的灵体抢先享用。
难道说……
我们已经死了吗?
这个念头如同一颗冰冷的巨石,沉甸甸地坠落在我的心头。
我下意识地看向洛天河和苏萌身旁,想让他们别在吸了。
这一看,却看到两个黑影静静地伫立在他们身侧,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搭在了两人的肩膀上。
仿佛是察觉到我的注视,那两个黑影缓缓地转过头来。
就在这一瞬间,我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
他们的脸竟然与洛天河以及苏萌一模一样!
还咧着嘴对着我露出诡异至极的笑容。
不能再吸了!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滚!”
洛天河和苏萌像是被高压电流瞬间击中一般,身子猛地一颤。
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个黑影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洛天河两人一脸迷茫的看着我,像是刚从一场深沉的噩梦中惊醒,却又对梦中之事毫无记忆。
可片刻之后,他们的目光再次缓缓移向地上仍在燃烧的香烟。
还来?
我赶忙从脖子上取下挂着的桃木针扎向洛天河的眉心,又如法炮制的对苏萌也扎了下。
“卧槽,你用什么扎我!”
洛天河捂着脑门,眼神开始有了焦距。
我扯开他的衣领让他自己看。
他的肩膀上,赫然印着一个黑手印。
手印周围的皮肤还浮现出如蜘蛛网一般青黑色的纹路,手指部分细长且关节处有着不自然的弯曲,绝不像正常人的手印。
“卧槽!这什么玩意!”
“鬼拍的!”我淡淡的道。
“鬼……鬼拍的?”
洛天河一哆嗦。
我简单地把他们蹲在地上吸烟的过程以及身后出现黑影的事说了一遍。
洛天河听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
“你……你是说我们已经死了?”
说完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可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仅仅过了几秒钟,他捂着脸 “哎哟” 地叫了起来。
看他这副模样,我就知道他和我现在的情况差不多,痛觉正在慢慢消失。
“怎么会这样?”
见洛天河又要给自己一下,我赶忙拉住他。
“拍多少下都一样,因为你魂体不稳,痛觉才会延迟,等到痛觉、嗅觉、味觉等人体感知逐渐消失,那就真死了。”
苏萌吓得 “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
“我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还没谈恋爱,我不想死。”
洛天河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兄弟,你有办法的,对吗!”
我抬头看了眼天色,说:“村长之前就告诫过,半夜不要出门,否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们先进村里找个地方待着,等天亮再说吧。”
苏萌抽泣着问:“可现在天不是亮着的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小说家摇晃了[阴煞铜铃]才导致乱象发生,说不定实际上现在是天黑,但我们看到的却是相反的景象。”
顿了顿,我接着说:“至于时间,就从现在开始计算吧,最多还有四个小时天亮。”
“这该死的小说家,老子要是抓住他,非把他屎打出来,再给他灌回去!”
洛天河骂完又问:“你不是说那村子是假的吗?我们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总好过在这荒郊野外,毫无遮蔽地面对未知的危险。”
说完我朝村子的方向走。
洛天河搀扶着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走不动路的苏萌,紧紧跟在我身后。
就在我们正准备进村的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从背后响起。
我转头望去,只见一辆宝马x1缓缓朝我开来。
我侧身站到一旁示意车辆通过,可那辆车却在我身边缓缓停了下来。
一个男人从车窗里探出脑袋:“你好,请问这里是兔耳村吗?”
我正打算回答,可视线一对上他的脸,原本到嘴边的话瞬间被噎了回去。
居然是牛宏盛!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