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祥嘿嘿一笑，外面似乎要下雨，随着他的笑声，天气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办公室内也有些昏暗。
宋义祥的表情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但是季眠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看过来的目光中是满满的恶意，带着些审视物品的味道。
“对呀，”宋义祥的语气有些轻快，对比上他的年龄显得格外的渗人，“再读一年研究生，这篇论文质量很高，研究生肯定是写不出来的。”
季眠的嘴角微微勾起，昏暗中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语气轻柔，带着些哄骗的味道，“老师，我听不懂，您能讲明白些吗？”
“哈哈哈哈哈哈——”宋义祥大笑，又因为笑得太急，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季眠就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也不搭话。
“姬婉，”宋义祥忽然换了称呼，“你知道吗？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可是，你看，你连老师的话都不明白，还怎么毕业呢？”
“怎么会呢，老师。”季眠轻声开口，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和姬婉的声线一模一样了，“我独立完成了这篇论文，您认为我研究的也很好，我应该按时毕业的。”
“不不不——”宋义祥撑了一下手臂，竟然真的站了起来，但还是有些不稳，他双手扶着身前的桌子，“你的成果很好，但是，是我完成的，这样，你听懂了吗？”
宋义祥即使站了起来，身形也显得格外的小，季眠不得不俯视着看他。
“老师的意思是，”季眠有技巧的停顿了一下，“您是想要霸占我的成果吗？”
“怎么算霸占呢？”宋义祥的情绪似乎又平复了些许，不再癫狂，“我是你的导师，你的一切成果都有我的劳动在里面。”
“可是，”季眠轻声开口说道，“您是我的指导老师，但是论文，是我独立完成的，我想，一作的身份——”
“应该是我。”宋义祥打断了季眠接下来的话，“你想想你吴师兄，你也不想像他一样吧。”
“他是因为没有写完论文。”季眠沉默了一瞬，开口说道，“我们的情况完全不同。”
“那是因为他第一篇毕业论文也在我手里。”宋义祥随口提起，似乎只是一件很小的小事。
“姬婉，这篇论文写我的名字，你只是延毕一年而已。”宋义祥的完全恢复了镇定，他伸手打开桌面上的台灯，灯光笼罩在他的面前，似乎只有他面前的一小片天地是亮起来的。
“如果我不想延毕呢？”季眠轻声问道，声音中不免带了些许的技巧，光听声音，似乎已经完全崩溃了。
“你只是延毕一年而已。”宋义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还有一个项目，以你的能力明年毕业不成问题。”
“老师，我——”季眠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宋义祥制止了。
“好了，你出去吧。”宋义祥又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坐回了座位，“这篇论文，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你明年，会顺利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