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解语花心里不舒服,就连一边的伍老板,也忍不住在心里骂王振坤是土鳖,不讲究。
虽然他来之前,已经听人说过这个王厅长的行事作风,可也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但眼下他们有求于王振坤,所以对王厅长不讲究的行为,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没看见。只盼一会儿上了席面,多敬王厅长两杯酒,能让王厅长高抬贵手,让他们的项目顺利通过,同时能放解当家一马。
这么想着,伍老板就再次堆起笑容,和王振坤说了许多客气夸奖的话,并把王振坤往席面的主位上引。
这家私房菜是套餐制,A套餐1580,b套餐1980,c套餐2980,除套餐费用之外,还要额外加收15%的服务费。
但是为了把王厅长陪好,伍老板这次也是拿出最大诚意,和这家私房菜提前预订了定制菜单,在私房菜c套餐的基础上,又把私房菜馆的几道经典招牌菜,统统点了一遍。
饭菜很快上齐,伍老板作为主陪,先端起酒杯敬了王厅长一杯酒,说了些感谢王厅长,百忙之中赏脸赴宴的客气话,又说自家买卖是小本生意,上不得台面,还望王厅长多多照应的谦辞。
王振坤和伍老板碰了下杯,见伍老板把自己的杯口放得很低,就斜眼和他多说了一句:“哎呀,按理说,伍老板我是应该给你点儿面子。你能托人联系到我身边的小贺,说明你这个人,还是有本事的。”
他指指自己带来的,坐在他下首的青年,也就是小贺,继续说:“最起码,朋友多,人品也不错,不然人家也不会帮你牵线。”
伍老板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我在商场上喜欢结交朋友,做生意也讲究公平竞争,因此朋友们,大都愿意给我两分薄面。”
“虽然说,你们那个项目的文件,现在需要我签字,才能作数。但这个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需要和底下相关同志,再讨论一下,确保申请材料和实际情况相符,各方面政策法规,都没问题才行啊。”王振坤说。
伍老板赶紧说:“理解理解。王厅长您放心,肯定不会让您白帮忙。我们都是懂规矩的人。”
虽然和王振坤见面时间不长,可伍老板也看明白,这王厅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和这样的人交往,没必要拐弯抹角,玩那些虚的。
王厅长嘿嘿一笑,不大的眼睛,扫了眼坐在伍老板下首的解语花,然后把视线转到伍老板脸上,“那就劳烦伍老板再和我说说,你们这个项目准备搞多大投资?批下来之后,多长时间能开工啊?”
伍老板道:“这个项目,我们前期准备投10亿,后期看情况再追加。主要是我和解老板两家出资80%,其他一些合作商出资20%。目前我们所有员工、场地、设备都已就位,就等王厅长这边给我们好消息了。”
不得不说,伍老板和解语花,对这个项目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伍老板对这个项目,真是志在必得啊。”王振坤装模作样感叹了一句。
“我老王虽然是个粗人,却也明白“君子有成人之美”的道理。”
“这样吧,我看解老板姿容不俗,对事情很有见地,不如让他陪我几天,让我长长见识。”
“这见识上去了,对很多事的理解和判断,不也自然而然上去了吗?届时你们那个项目的申报文件,我也好尽快再和其他同志沟通沟通,尽量不耽误伍老板开工,你看怎么样?”
伍老板脸色一白。
他很清楚,王振坤的意思是,如果解语花愿意陪他,那他们那个项目的审批,自然不成问题;如若不然,他们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项目的事,不用再想了。
至于怎么“陪”?成年人那点事,谁还不懂?
他一脸为难地,看向坐在座位上的解语花。
虽然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合伙人,委身于眼前这个人,但这个项目前期已经花了不少钱,如果现在“打道回府”,那之前所有的投入,都会打水漂。而且,他们还要赔偿其他投资人,巨额违约金。
解语花脸色也不好看,伍老板都能听出王振坤的意思,他能听不出来吗?
可要他“陪”这个人,绝无可能!
不说他早已心有所属,就是没有,也不可能!
可形势比人强,眼下也不能和王振坤硬刚,只能采取怀柔政策。于是解语花从座位上站起来,主动端起酒杯,对王振坤道:
“不好意思,王厅长,我最近身体不适,恐怕会怠慢王厅长。这杯酒,就当我给王厅长致歉,您看可以吗?”
“还请王厅长见谅。”
王振坤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这么说,解老板是不肯给面子了?”
“不愧是解当家,求人办事还这么牛逼。真当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一个唱戏的婊\/子,私下还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又在我这装什么贞节烈妇?老子愿意玩儿你,是你的福气。不知道被多少人玩烂的贱\/货!”
说罢,他又把视线挪向一边的伍老板:“姓伍的,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的关系户。秦副厅长是你大舅哥的朋友,是不是?嘿嘿,敢和老子抢位置,老子就叫他卷铺盖滚蛋!不服你咬我?”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就是来打你脸的。姓解的算是意外之喜,如果他识趣,愿意让我玩儿,你们那个项目,我手松一松也不是不行。但既然他不识趣,非要和我甩脸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把话撂这儿,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一天,你们任何一个此类项目,都别想从我这通过!我老王说的!”
这话一出,包厢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但牛逼哄哄的王厅长,完全无视伍老板和解语花,带着汹涌怒意的眼神,自顾自带着小贺离开。
待他拉开包厢门,一个轻飘飘,还带了两分戏谑的声音,从包厢外,悠然传来:
“哟~~小振坤,谁惹你了?怎么发这么大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