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阳和唐牧野上前一步,道:
“我和这呆子殿后,你们三个姑娘先走。”
晏婳情不赞同的摇摇头:
“你要真死在这,弦音可要损失一位地瓜战神。”
语毕,她抬眸看向王翠花。
这不还有位帮手么。
她就不信,这蛇能分给他们秘宝,现在会忍心看他们死在这。
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姜宁雪也得意的扬起唇角。
正当他们要动手时。
“啪——”
王翠花一尾巴甩开,扫飞一片人。
“惹我王翠花,揍你没商量,还有哪个不怕死的?”
毕竟他的威压摆在这,众人眼中闪过迟疑,终究是没再上前。
姜宁雪攥紧手中长剑:
“晏婳情,你仗势欺人!”
晏婳情双手环胸:
“没错,我还就仗势欺狗了,怎么着,有种你打我试试?”
她这话说得嚣张,可没一人敢反驳。
有大蟒蛇坐镇,他们就算想骂都不敢开口。
最后,众人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
自觉丢了面子,他们非常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晏婳情前脚刚要踏出大门,后脚门就在她面前缓缓合上。
刚好把她一个人留在石穴中。
她转过身:“大蛇,你这是想抽死我?”
王翠花:“有人托我,问你个问题。”
晏婳情刚要问是什么问题。
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景象已经完全变化。
眼前是一条暗沉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墙壁上挂着未干的水迹。
因为光线太暗,叫人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血。
走在路上,不时有冰凉的水滴在身上,冷的人止不住打哆嗦。
晏婳情搓搓胳膊:“怎么这么冷?”
走着走着,耳边的水流声越来越响。
起初地上只是些小小的水坑,越走到后面,水便越深。
等晏婳情走完大半路程时,水已经没过膝盖。
回头看去,走过的路已经被尽数切断,这是逼着她硬往前走。
她深吸一口气,加快路程。
虽说现在身上有避水珠,可她怕水啊!
关键这地方还黑漆漆的,泡发了别人都看不见。
终于走到尽头,水已经漫到大腿的位置,视线骤然开阔。
晏婳情抬头看去。
眼前是一层薄薄的结界,黑沉沉的海水压在结界上。
随着海水汹涌的动作,结界也在微微变形。
凝神看去,水中有一个少女,素衣加身,整个人纤瘦到有些过分。
柔顺的长发飘散在四周,萦绕着她薄薄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
再往下看,她脚踝上还戴着一圈红绳,红绳上挂着一圈铃铛。
因为时间太长的缘故。
原本鲜艳的红绳,现在已然变得有些暗淡。
白皙的皮肤和脚踝上戴着的红绳,形成强烈的对比。
海水上下起伏,少女纤细的身体便也跟着漂浮。
晏婳情深吸一口气。
这不是……那天她在窥天镜里看见的,她的爱魂。
可是,怎么会在这?
晏婳情上前一步,掌心贴上薄薄的结界。
海水翻涌的声音钻进耳朵,像是压在心头。
仔细看去,才发现少女双手都戴着粗沉的锁链。
锁链一路向下,缠着腰身,又消失在暗海中。
锁链禁锢着她,陪伴着她,千年往复。
或许是感受到晏婳情的动作。
少女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两下,又重新回归平寂。
晏婳情先开口:
“你要问我的问题,是什么?”
耳畔回响的只有海水的声音,晏婳情攥紧指尖。
强烈的压迫感让她莫名的想逃。
少女虽未睁眼,可传来一道悠远空灵的声音。
“你可想,让吾回归?”
音色和晏婳情的很相近。
晏婳情认出来,这是那道爱魂的声音。
天道好算计,鹤惊澜到死也不知道。
大婚之日,那红盖头下,不是他想娶的新娘。
他想娶之人,被和他拜堂之人一剑穿心,万劫不复。
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他都以为和他成婚之人是晏婳情。
他始终不知,自己细心准备的嫁衣,却始终没能送到晏婳情的眼前。
他的大婚之日,死去的,却是他心爱之人。
天道好算计,少年唯一一次赌气,代价却是永失所爱。
傅闻皎自小便是天之骄子,他日复一日的训练。
除了循规蹈矩的生活,再无其他。
直到少女一身红衣,热烈又张扬的闯进他的生活。
起初他很抵触,他总觉得少女太过顽劣。
不守宗门规矩。
不听长老教导。
性格也淘气到过分。
……
直到少女柔软的唇,覆在他的唇上。
他心神全乱。
傅闻皎自诩君子,他本以为自己会推开,会呵斥她。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伸出手,一步步加深这个吻。
万年冰冻的溪水,在此刻骤然碎裂。
冰层破裂之处,尽数流淌着潺潺溪水。
溪水流过之处,长满灿烂繁花。
冰层一寸寸破裂,沦陷。
渐渐的,他习惯了有她的生活。
小师妹平日里顽劣的举动,在他眼里一点点变得顺眼。
少女恃宠而骄,犯了错也只管往他身后一躲。
甚至她连面都不用露,她面前依靠的身影,会为她摆平一切。
她问:“大师兄,你会嫌我烦么?”
傅闻皎用指节刮过她的鼻尖。
他的小师妹,实在淘气。
这么问,也是料定了他的答案。
良久,他未答。
少女等的有些不耐烦,正欲离去。
一股力道缠住她手腕,眼前天旋地转。
等她反应过来时,一个冰凉的吻已经到来。
一触即离。
少女红着脸离开,一蹦一跳的背影像是只翩跹的蝶。
看着她的身影,傅闻皎莫名想要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风光霁月,清冷如雪的大师兄,人生头一次产生如此卑劣的想法。
最后他提笔练字,等回神一看。
纸上描绘的,却是师妹离去的背影。
后来,整个弦音都传。
那位端方自持的大师兄,不知何时,身边竟多了位矫揉造作的女子。
偏偏大师兄把她当眼珠子宠,护短护的要命。
惹了谁,都别去惹他身边那位女子。
渐渐的,晏婳情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小魔女。
可她,只是傅闻皎眼中一人的小师妹。
直到有一日,另一个人的到来。
两人开始心口不一,明明是想要诉说最思念的情话。
话到嘴边,却用尽了伤人的语气。
晏婳情承认自己的拧巴。
她想要用一次次的试探,来印证他真的在乎她。
鹤惊澜因为利益靠近晏婳情,他想利用她获取最有价值的消息。
他披着仙门弟子的衣裳,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动了心。
那个在魔域嗜血杀伐的大魔头。
最后却亲手为了晏婳情,一针一线的绣起嫁衣。
晏婳情像只傲娇的猫,明明盼着傅闻皎来哄她。
一遍遍告诉她,他的心意。
可她始终迈不出第一步。
而在傅闻皎眼中。
因为鹤惊澜的到来,平日里与他相伴的小师妹,现在却把时间越来越多的分给另一人。
起初,他想问个明白,可每每看见她和鹤惊澜相处的场面,他总觉得刺目到过分。
上位者为爱自卑到尘埃里。
平日里在剑道一术,一骑绝尘的少年天才,现在却不敢去问。
傅闻皎开始害怕,害怕听到他夜夜梦到的那个答案。
渐渐的,他和晏婳情渐行渐远。
一气之下,他开始闭关。
这是少年唯一一次赌气。
待出关之日,听到的却是他的小师妹要和魔尊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