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侥幸的心态,他深吸一口气问:
“今年是只有我们一个队参赛么?”
说不定是其他队都有事来不了,那人才给他冲到第一。
然而队长冷静回复道:
“没有,今年画符比试,所有队都来了,包括第一队。”
江旭阳不死心的问:“我画符结果是啥?”
队长:“十九张符纸,皆为十阶。”
江旭阳:“……”
他的沉默,振聋发聩。
要不是事实摆在那,江旭阳都要怀疑替他考试的那人,是不是跟他有点仇。
那瘪犊子玩意,是不知道自己队的实力吗?!
从年年倒一的队里冲出来个第一。
这跟从一堆牛粪里,硬插上朵玫瑰花有什么区别?
十九张十阶,别说这辈子,他下辈子都不一定能画出来。
要知道他个饭桶,天天下课就是往食堂跑。
天天上课,主打一节课不缺,一个字不听,作业那更是不写的。
关键那王八羔子,画的还全都是放屁符!
刘森因为怀疑,亲自试了一下效果。
结果愣是被屁冲到天上,一连好几轮,好半天才爬下来。
那味道,熏的今天饭堂都没开门。
已经有人开始猜测。
地瓜战神是不是地瓜吃多了老放屁,就开始钻研放屁符。
甚至还给他改了称号——放屁超人。
江旭阳一把关掉传音玉。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他的幻觉。
要是让他逮到那王八犊子,他非得揍那人一顿。
而此刻比试场,也愈发热闹。
因着方才画符比试,放屁超人一举成名。
不少弟子都赶过来,想瞧瞧江旭阳真容。
然而此刻的晏婳情,正偷摸摸的卸下伪装。
抹去易容丹的药效,准备去参加稍后的炼丹比试。
换回本身的装扮,她整个人都感觉舒服一大截。
不过听闻有个弟子炼丹挺厉害,年年都压在别人身上,稳坐第一的位置。
晏婳情也只是听了那么一耳朵,还没来得及细听,连名字都没听清楚。
不过好像叫什么……罗森?
剥罗森的那个罗森?!
这年头还有人叫这名字?
真稀奇。
场上放着十几张小桌子,每个桌子上都放置着统一的丹炉。
若是用不趁手,也可使用自己的丹炉,不过要接受检查才行。
比赛时间同样为半个时辰,时间截止后,会有监考官来判定结果。
晏婳情按照序号,坐到相应的位置。
虽说不知道能拿到什么名次。
可她毕竟苦练那么久,也想看看能炼出个什么名堂。
顺便试试,那凤凰男的壳好不好使。
“哇哇哇!!!他来辣!”
“就是他每年炼丹比试都是第一?这走路跟个螃蟹似的。”
“我要有他那实力,我比他还傲,我要腾空旋转三百六十度,边跳霹雳舞边走路。”
“……”
不少弟子开始大声议论,气氛也渐渐活跃起来。
晏婳情好奇,顺势看过去。
因为人太多,她只能勉强看见个大致的身形。
瘦的跟电线杆似的,走起路来像两根筷子在打架。
然而等人走近,她再定睛一看,彻底呆住了。
什么罗森,这不是刘森吗?!
刚才参加画符比试,被她虐成狗的那个。
他怎么也来参加炼丹比试?
连位置都刚好排在她旁边,和画符时一模一样的座位。
不同的是,刘森现在满脸傲气,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和上一场比试时,全然不同的气质。
他一坐下,已经有不少迷弟开始为他叫嚷,纷纷压定他今年一定是第一。
晏婳情挠挠头,画符和炼丹两家的粉丝,是不流通么?
要不然刘森方才被她打成那熊样,这会子没一个人提?
既然这么玩,那她可就来兴致了。
只见她起身走到开赌的那几个弟子旁,拿出一大袋灵石,拍在桌子上。
“我也赌一把。”
负责下注的弟子连眼皮子都懒得抬,直接问:
“押刘森对吧?”
晏婳情眼角溢出笑意:“不,我押的人叫,晏婳情。”
听见陌生到,也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名字。
那弟子疑惑的抬起头,想看看是哪个大傻子。
刚一抬头,便对上个明晃晃的笑容,晃的他有一瞬间失神。
身后晚霞铺开,把晏婳情的长发染成粟色。
橘黄的光洒在头顶,连眉眼都平添几分柔和。
瓷白如器,明眸皓齿,偏她不自觉,笑意比晚霞还夺目。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弟子移开目光,结巴道:
“姑、姑娘,这年年下注的,押的最多的就是刘森,要不你也押他吧?”
“更何况你这赌注下的多,最后保不齐会连本都亏的不剩。”
晏婳情摇摇头,眼中闪过狡猾的亮光。
“不,就押晏婳情,她能赢。”
说完,她甩手离开。
那弟子抬头看向她背影,忍不住感慨道:
“最后亏的本都不剩,别怪我没提醒你。”
“长的挺好看,怎么脑子是个实心的。”
说完,他翻出花名册,找到晏婳情的名字。
在后面添上孤零零的一个数字——
三千灵石。
正当他想收起花名册时,眼前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放下一袋灵石。
足足九千九百九十九颗,豪的惊人。
他眼珠子都呆滞一瞬,缓缓抬头看去。
眼前人着水蓝衣袍,身姿欣长。
腰间挂着一串玉佩,质感极好,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袖口绣着圈蓝蝶。
随着走路的动作,蝴蝶和玉佩缱绻纠缠。
只是因着遮掩容貌的缘故,他只能感知到眼前这人气质斐然。
那弟子结巴道:“我、我这不是赌场,您要不上别处看看?”
青天大菩萨,这么多灵石。
若是最后赔起来,能给他赔的苦茶子都不剩吧?
每年大家也就压个乐呵,几十到几百的灵石都有,哪有压这么多的!
今天真是小刀划屁股,让他开了眼了。
他还欲再劝,岂料眼前人温和道:
“不用你赔。”
那弟子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今天他运气这么好吗?
居然让他一连碰着两个大傻子。
他连忙掏出花名册,恭敬道:“您可要看看,要压谁?”
眼前人摇摇头,伸出两指按在花名册上,把它重新推回去。
“我押一人,名为晏婳情。”
那弟子一愣,又是晏婳情?!
这俩大傻子还真赶巧,都压这人身上。
待会等比赛开始,他可要好好看看,这晏婳情到底是何方神圣。
收好灵石后,他又问:“请问您姓甚名谁,我好给您署名。”
耳边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就署,顺遂无虞。”
那弟子捏着笔的手一抖。
“啪嗒——”
自笔尖滴下一滴墨汁,在纸上缓缓晕染开。
不是,署顺遂无虞?!
这是拿九千九百九十九颗灵石,只为送晏婳情一句祈祷?!
甚至连名字都没留下,把光芒全部留给晏婳情。
自此,九千九百九十九,不再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
他忍不住抬头再看一眼,心里忍不住嘀咕。
娘的,到底是怎么谈到这么浪漫的伴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