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时娓,声音低哑,似是许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主播,我想活,但我的家人不给我机会,听说你很厉害,你能告诉我,该怎么活吗?”
时娓在她身上看到些熟悉的身影。
似是过去的纪岄,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别墅内,日日夜夜的等待着傅祁的归来。
时娓看过她的面相,直言:“从你面相来看,你还能活几十年,当然,你如果为了证明我是错的,非要从这里跳下去,那我也拦不住,全看你自己选择了。”
女生身形一顿,这才认真看向时娓,她轻轻笑着,那原本瘦削不见肉的面部也显得温柔了几分,沾了些人气。
她道:“我叫郑画,今年三十二岁,结婚七年,和我老公是校园到婚纱。”
“七年时间,我流产三次,他出轨无数次。”
“最终,只活了一个大女儿,今年五岁。”
弹幕:【这真是完美解释了什么叫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我以前的大学同学,毕业后结婚的,基本上后来婚姻都出问题了,能从一而终的太难了。】
也有人问郑画:【小姐姐,都这样了你还不离婚啊。】
【为什么会流产三次?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郑画看着直播间的关心,凄然一笑:“就是你们猜的那样,我流产,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他们家在医院有关系,每次我怀孕,能检查孩子性别了,他们就强行带着我过来,一旦查出来是个女儿,就让我流产。”
“我的身子在一次次的流产中,也已经变得越来越差,流最后一个孩子的时候,那医生还说,如果这次继续流产,以后想要生孩子会变得很困难。”
“本以为,这样他们就会留下这个孩子,没想到反而给了王明晔出轨的理由,他堂而皇之的把小三带到家里,就因为小三怀孕了,且怀的还是男孩。”
弹幕:【都这样了,你咋还不离婚啊,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作践自己的身体啊。】
郑画苦笑着:“你们以为我不想离婚吗,是王明晔不肯放过我。”
“他那个三,后来生孩子了,的确是个男孩,但一检查,不是他的种。”
“此后王明晔便不相信外面的女人,觉得还是把我留在家里当老婆,是最稳妥的。”
“离婚的事,我提过,提一次,被他打一次,我回娘家,跟我爸妈说这件事,他们却劝我忍一忍,说多少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我就这么娇气。”
“还说我要是生个儿子,在家里的地位就提高了。”
“在娘家不过住了两天,我嫂子就有意见了,我妈隐晦的跟我说,让我赶紧回自己家吧。”
她垂眸,掩饰已经微红的眼眶:“果然,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确实不再是个宝。”
时娓道:“我这里有律师,可以帮你打离婚官司,但你想要大女儿的抚养权,可能需要自己找个工作,如果能掌握你老公出轨的证据,对你会有利很多。”
“离婚后,就是新生,你才三十二岁,曾经也是高校毕业,未来还是有无限可能的。”
郑画抬起头,看着时娓:“主播,听说你离婚了,但你过得很好,可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从怀孕后我就开始做了家庭主妇,如今已经六年没有在社会上工作过了,你觉得,哪里的公司肯要我呢?”
时娓挑眉:“这就是你放弃自己的理由?”
“工作千千万,只要想找,不会没活干,你想要找的,是坐办公司、专业又对口的工作,所以才难找。”
“可如果你去做家政月嫂外卖员,那是没有门槛的。”
郑画诧异的指着自己:“你让我去送外卖?我当初可是我们县的第一名,追求我的人那么多,我要是去送外卖了,他们会怎么看我。”
时娓不解:“你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那在你危难的时候,这些人给你提供帮助了吗?”
郑画一顿,随即摇摇头:“没有。”
时娓:“既然他们没有给你提供帮助,你所有绝望的日子里都是自己度过的,那你何必要那么在意那些人的眼光。”
“如果能赚到钱,他们看得起又或者看不起,重要吗。”
“就像我做主播,也有遭受过非议,我就要因此不直播吗?”
郑画面上犹豫着。
时娓也不再开口,端过茶杯小口喝着。
最终,还是郑画忍不住了,她开口问到:“主播,我把王明晔的照片发给你,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他的面相?”
时娓点头:“可以。”
郑画将照片发给时娓。
时娓看他面相,面色也一凛。
啧,这个王明晔,坏事没少做啊。
她看向郑画,说道:“他的面相我已经看过了,你想要问什么?”
郑画有些扭捏起来:“那主播,你都看出来什么了?”
时娓:“看出来的很多,总不能全都说吧,不如你来有针对性的问问。”
弹幕:【我怎么总觉得这个郑画有阴谋的样子,她眼珠子一转一转的,感觉不坦诚啊。】
【她可能是想让主播算她老公到底出轨过多少女的?】
【还是说,她不想离婚的真正原因是,她还爱着她老公?】
【想不通,直接问,郑画小姐姐,你想算什么就直接说啊,现在生活节奏那么快,没有人有时间去猜的。】
时娓就这么看着郑画。
郑画不主动问,她也不主动说。
想把她当枪使,那也得看她愿意不愿意了。
郑画的意图她已经看出来了,把王明晔的照片给她,是为了让她看出来王明晔做过多少坏事,最好当着直播间的面说出来。
如此一来,更有利于郑画提离婚,甚至可以分得更多的财产。
其实,郑画如果真想离婚,又遇到困难,秉持着这是抽到她福袋的粉丝,她也愿意出这份力的。
但她特别不喜欢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搁修真界,这种玩意她见一个揍一个,还是吊起来揍那种,还要雇几个说书的,把对方的小心思当做画本子一遍遍的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