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公墓墓地回来后,叶文静还在房间睡觉。等到差不多中午,她才从房间走出来。我把自己在墓地看到的情况说一遍,去那里一无所获。
“先不管它了吧。我现在感觉精神好多了。”叶文静说道。
“那刚才有没有做噩梦?”我问。
“没有,刚才睡得很好。”她回答。
也许这事真的莫名其妙地就过去了。我回想起自己在学校网吧回来后,也是头晕在宿舍床上躺了一天,无缘无故地好了。
第二天早上,叶文静从房间出来,说自己恢复正常了。这样的话她还要继续去找工作,不然以后靠什么生活。
下午五点多,我就收到叶文静的信息,说她快到进来的泥路路口了。我下楼走到泥路上,远远看见路口停放着一辆黑色高档小车,小车几乎把整个路口给占住了。
“真不知道是什么人,乱停车在这里。”我心里骂道,快步向路口前进。
叶文静从公交车上下来后,在旁边小店买了个蛋糕。她看到路口竟然停了一辆车,只能捧着蛋糕小心地从车旁边经过,从那路口进去。
“嗨,美女,想去玩玩吗?”车上有两个人,穿得花里花哨的,对着她吹着口哨。叶文静没理他,想加快脚步赶紧走,没想到一个染着黄头发的人突然打开车门,吓着叶文静手中捧着的蛋糕掉了下来,掉到车上。
“哦!!好啊,你看你,都把我的车弄脏了,这车可是好几百万买的,你说要怎么办吧?”那黄头发说道。
“嘿嘿,是啊,看你想怎么处理吧。”车上另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明明是你们挡道突然打开车门,我才会把蛋糕掉下来的…...”叶文静辩解着。
“嘿嘿,你的蛋糕才值多少钱?我这车漆维护一次要好几万呢!”墨镜男笑嘻嘻地。
“估计你也是没钱了吧,陪我们玩玩,大家就算啦!”说完,那黄毛就过去拉扯着叶文静,想把她拖上车。
“你…...你想干什么?救命!救命!”叶文静挣扎地叫着。
街上也有少许行人,大家都事不关己地照样走着,也有几个好事者围观过来,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呵呵,你叫什么也没用,欠债还钱,天经……”那黄毛拉扯着还没说完,突然腹部被重重地踢了一脚,整个人后退几步离开了叶文静。
“你没事吧。”我扶着叶文静,关切地问,刚才看到她被人胡搅难缠,赶紧冲到这里。
“没事。”叶文静点点头。
我一看那墨镜男,这不正是我读高中时期的死对头陆有坤吗?当时我和王强把他打到退学,没想到他现在成了小流氓,估计现在他还对我怀恨在心吧。
陆有坤也注意到了我,冷笑道:“哟,这不是吴建明嘛?听说你去了广东,怎么又回来这穷县城了?”
“我的事你不用管,我劝你别在这里惹事。”我冷冷地说。
“哼!”陆有坤环顾了一下四周围观的人群,脱下墨镜,往裤袋中一塞,掏出一把弹簧刀,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叹声。
他拿着弹簧刀向我刺来,我见状不慌不忙,一下捏住陆有坤的手腕用力一扭,然后朝他肋骨用脚踹去。“哇!”陆有坤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手臂顿时脱臼,倒在地上。
黄毛见势不妙,马上扶陆有坤到车上,发动车子开走。陆有坤坐在车上不死心,把头伸出车窗,用一只手指着我说:“吴建明,你等着,到时看你怎么死!”
那些围观的好事者看到没戏看了,都各自散去。在路口,叶文静看着我,问:“你还会功夫啊?”
我说:“会一点点了,打这种流氓还是绰绰有余的。”
叶文静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六点了,就说:“要不今晚我请客吧,算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用不用,哪里算什么救命之恩呀。”我抓抓自己的头发。
我们俩还是去了超市购买了一餐丰富的食材和几罐啤酒,在结账时,我又说自己买单,最后双方坚持不下,就各自出了一半的钱。
夜晚,天气下着小雨,田野孤楼上三楼客厅,昏黄的灯光下,一男一女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旁边。叶文静告诉我,今天还是她的生日,原本买了蛋糕想庆祝一下,没想到搞砸了。
不过晚餐还算不错,我也好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晚餐了。叶文静喝着啤酒,倾诉着自己的心事,原来她是一个清苦的人。
叶文静家在农村,在她十四岁那年,父亲就去世了。母亲整天赌博,还没等她念完高中,就逼她一个人来到县城打工,要她把每个月大部分工资都寄回去。家里有个弟弟,在家躺着睡觉不干事的,整个家庭把她当成奴隶似的使唤。原本她在县城家具公司做文员,工资还算可以。但好景不长,当一个老板亲戚进公司接替叶文静位置后,就被老板找了个理由辞退了。在辞退当日,叶文静母亲又死皮赖脸地问她要钱。叶文静忍无可忍,和母亲大吵一架后,就和她断绝关系。
“老妈竟然这样对你,你以后干脆不要认她了。”我说道。
“唉,我也这样想过,但她和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没有朋友,离开他们,自己就剩下一个人了。”叶文静捏着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她已经有了一些醉意。
对比自己的父亲,尽管他犯下一些错误,但是从小到大,他也尽了自己的义务,还出钱让我进官营企业。我上班得到的工资,他也没要过一分钱,自己却一直怨恨他。和叶文静相比,我释怀了,对他的怨恨也烟消云散。
于是,我马上发了个信息给我父母,说自己已经在上班,叫他们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回了信息,意思说已收到,上班时注意和领导搞好关系,家里不用担心。
但叶文静的家庭就不一样了,离开了她的家,她已经无处可去。
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叶文静又打开了一罐啤酒,喝了起来。
我们买的啤酒,大部分是叶文静喝的,她坐在椅子上晕乎乎的有点不稳。我见状,就问:“怎么了,喝醉了吗?”
叶文静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笑着说:“呵呵,有点上头了,我先去休息了。”
“我扶你过去吧。”我和叶文静一起走进她房间。
经过十几天的相处,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聚在一起,她对我产生了好感,主动靠了上来,偎依在我的怀里,
我看着她那微闭的双眼和红晕的脸颊,一股未明性冲动涌上来。确实,在这寂静的夜晚,孤独的房子,一男一女同处一室,难免会有各种幻想,更何况两人的命运都发生了不幸。
但我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把她放到床上。叶文静温顺地随着我的动作躺倒在床上,我用毛毯盖住她,走出她的房间,轻轻地帮她关上门。
“这女孩也确实可怜,敢一个人和不相识的男人同居,除了生活遇到困难,谁还会这样做呢?亏我当时还怀疑她是风尘女子呢。”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想。
此刻我根本不敢想儿女之情,因为自己还在防御局的追捕之中,时刻处于危险之中,根本无法给对方提供任何安全的环境。像我这种人,还有什么资格去获得呢?
大学时期我暗恋过一个女生,那里正处于懵懂时期,不善表白,只能把情愫埋藏在心中,后面那女生就跟别人相好了。这时我又想起了废弃教学楼那个女生,尽管我认为她和苏玲玲一伙的,但她的模样老是在脑中挥之不去。我好像和她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觉,她到底是谁呢?雨渐渐大起来,窗外哗啦啦的声音,雨滴不断敲打着窗户啪啪响,整栋楼房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