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震栋死的透透的，一点呼吸都没了。
陈娉婷带人追了半路，啥痕迹都没有，只有漫天匝地的雨水。
陈娉婷喘着气停了下来，后边的谢风四和陈山岗追上来：“三小姐！”
陈娉婷皱眉，扭头看向后边的小巷胡同，皱眉道：“刚才楼上死掉的那个人，是谁啊？”
谢风四和陈山岗都摇摇头。
“回去问问！”陈娉婷叫道。
雨势依然非常大，踩着满地的雨水，陈娉婷带着谢风四和陈山岗回到夏建国的院子。
屋内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混乱从未发生过。
夏建国坐回在那太师椅上，楼上没有半分动静。
陈娉婷皱眉，直接朝楼上跑，夏建国叫住她：“娉婷！”
陈娉婷头也不回：“人没找着！外头啥也没有！”
“站住！”
陈娉婷在楼梯上停下，皱眉看着他：“还有啥事。”
“不必上去了。”
陈娉婷眼睛一冷：“我就要上去！”
她三步并做两，上去后一愣，发现屋内啥也没有了。
地上没有那具尸体，屋里也没有那个受惊过度的女人。
窗户已经被关上了，玻璃上的那个洞还在。
窗帘收回在屋内，滴滴答答，还在淌水。
陈娉婷抿紧唇瓣，转身下楼，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客厅，没瞧见异样。
“尸体呢？”陈娉婷冷声质问夏建国。
夏建国显然对她不满了，手里捏着一杯茶，努力在乐呵呵地笑：“说了，你不必上去，因为这不归你管啊。”
“为啥？！”陈娉婷怒道，“那人到底是谁？你家里藏了这么个大活人，这么个大活人，还被人在你家里杀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坐得住？”
夏建国不慌不忙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后面自然会慢慢查，娉婷，你太激动了，先冷静一下。”
“冷静？”陈娉婷冷笑，“夏建国，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夏建国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我能瞒你什么？咱们都是给大哥办事的，你信不过我？”
“那为什么不肯说实话？”陈娉婷逼近一步，声音低沉，“死的到底是谁？”
夏建国摇摇头，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不重要，跟你没关系。”
陈娉婷盯着他，眼神阴郁。
夏建国笑道：“好了娉婷，你今晚太紧张了，先回去休息吧。”
“平时下这么大的雨，你都会留我住一晚。”陈娉婷冷冷道，“怎么今天急着赶我走？是不是怕我发现什么？”
夏建国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眉头微皱，语气也沉了下来：“娉婷，别胡闹，赶紧回去。”
“我胡闹？”陈娉婷嗤笑一声，“夏建国，你是不是觉得我傻？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陈欢欢，你们会瞒着她吗？”
夏建国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声音低沉而威严：“陈娉婷，我让你走，现在。”
两人对峙着，空气仿佛凝固。谢风四和陈山岗站在一旁，谁也不敢插嘴。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僵局。
夏建国转身去接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恭敬：“大哥。”
陈娉婷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陈太平低沉的声音，夏建国连连点头，最后只说了一句：“是，我明白。”
然后，他把电话递给陈娉婷：“大哥找你。”
陈娉婷皱眉，随即快步走去，接过电话，刚“喂”了一声，陈太平的声音便冷冷传来：“立刻离开，别多问。”
“干爹，我——”
“现在，走。”陈太平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陈娉婷咬了咬牙，最终只能低声道：“……是。”
电话挂断，陈娉婷把听筒重重扣回去，脸色阴沉得可怕。
夏建国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娉婷，你看，大哥都发话了，你就别让我难做了。”
陈娉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走出门。
谢风四和陈山岗连忙跟上。
门外的风很大，谢风四过去开车过来，陈娉婷站在湿漉漉的台阶上，雨水打湿了鞋面，神情沉闷压抑。
陈山岗看了看她，终于道：“三姐……这事，咱们要不要查查？”
陈娉婷没说话，只是阴沉着脸。
等车子开来了，陈娉婷和谢风四坐上车后，车子启动，朝城南开去。
陈山岗路上越想越觉得不痛快：“三姐，咱们这算是被夏建国给赶出来了吗？”
“这如果都不叫赶，那什么叫赶？”陈娉婷冷冷道。
“三姐，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很对，”陈山岗怒道，“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陈欢欢，她会被赶吗？”
陈山岗不提这个人名还好，一提这个人名就好像是把油往火上浇，陈娉婷一下子炸了。
“我就没弄明白，那个陈欢欢到底哪里好？！我到底哪一点不如那个陈欢欢？”
“施工队我给管的好好的，之前的线路哪条不是我带队修好的？”
“我替干爹打了多大的盘子，干了多大的业绩！”
“凭啥她陈欢欢吃香的喝辣的，我却每天在施工场地灰头土脸的灌水泥！”
陈山岗气愤填膺：“就是！凭啥！”
两个人骂骂咧咧的半天，发现前面开车的谢风四一直没说话。
陈娉婷探头张望，见他沉默着，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什么。
“谢风四，”陈娉婷突然开口，“你在想什么？”
谢风四回神，低低道：“三小姐，你不觉得那个人的枪法，太准了吗？”
“谁的枪法？”陈娉婷问。
“楼上的，夏建国家楼上的，”谢风四道，“隔着窗户，一枪命中脖子，而且只开了一枪，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不，很多杀手都不一定做得到，这得专业中的专业。”
陈娉婷眼神一凝，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城南国营大酒店的花园里，那个隔着数十米一枪击中陈胜良的人。
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难道，会是同一个人？
当时，那个人一张口，直接喊出了她和陈欢欢的名字，甚至，还帮着她说了几句。
也是这个人的出现，让干爹到现在都看她不爽——
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