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机在沙发旁,谭飞过去后抓起电话,飞快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一通,就被秒接。
“谭飞?”方文浩的声音响起。
谭飞道:“你倒是知道是我,就在那等着呢。”
“什么情况了,我在医院的线人说,陈太平发了一个雷霆大火,是你那边得手了吗?”
“嗯,”谭飞的声音低沉急促,“人救出来了,在你家,林靖科伤势严重,被打得很惨。”
“我去!”方文浩的声音变激动,“陈太平他妈还真敢干啊!”
“没时间废话,你马上让白姐和老雷连夜去九湾村,把林舒清、江颜,还有我妹妹谭花保护起来。”
方文浩点头:“也对,陈太平这人心狠手辣,说不定真要动她们。”
“嗯,我挂了。”
“等等!”方文浩叫住他,“谭飞,朱震栋是不是你杀死的?”
谭飞认得很快:“是我,你怎么现在才来问我?”
“操!”方文浩的声音变得兴奋,“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三哥要是知道了,非得乐疯了不可!”
谭飞一点情绪波澜都没有,淡淡道:“朱震栋死了,朱震亚在牢里等公审,现在朱家三兄弟就剩下一个朱震航了。不过,他们下面的手下……”
“那些小喽啰好对付的,放心!”方文浩依旧乐呵呵的,“不过你这次可算立了大功!三哥那边……”
“我不在乎功劳,”谭飞打断他,“方文浩,你尽快帮我联络白姐和老雷吧,舒清她们不能出事。”
方文浩点头:“好,我这就去联络,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结束通话,谭飞又迅速拨通了九湾村大队部的号码。
谭中明早就安排好人手,二十四小时守在村队电话旁。
现在守在座机旁的人正巧是李东方。
谭飞语速很快,让李东方先不要多问,恳求李东方立即派几个人手悄悄去他家暗中盯着,务必要保护好林舒清、谭花、江颜的安全。
等一个自称叫白姐的女人或者自称叫老雷的女人到来,允许他们带着林舒清和谭花、江颜离开。
李东方皱眉,声音同样很快:“好好好,谭飞,我不多问其他,但还有一个问题,我听得出你现在遇上了一个麻烦,对方可能还会冲着你的家人和林舒清、江颜而来,既然如此,那就说明对方掌握到了你的基本情况。那,他们知道你所说的白姐,或者老雷吗?万一他们冒充呢?”
谭飞惊出一身冷汗,暗道李东方不愧是整个村队里学历最高,知识水平也最高的,一下戳中关键!
谭飞想了想,道:“东方叔,白姐是个很白很漂亮很丰腴的女人,她的胸很大,岁数约二十五到三十。你看到她,就会觉得她的气质没几个人能有,放心吧!很好认!”
李东方点头:“嗯,行,好认就好!”
又简单交代了几句,谭飞放下听筒。
他看了眼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而后快速回去给林靖科治疗。
城南医院。
陈胜良病房。
病房里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味,在密闭的空间里发酵。
大雨滂沱,细密敲打着门窗。
陈太平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是倒计时的秒针。
陈娉婷跪坐在地上,右臂的枪伤还在汩汩流血,鲜红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
她的外套已经被扯烂,露出里面染血的白色背心,头发散乱地黏在汗湿的额头上。
屋内安静得诡异,窗外的雨声就越渐明显。
一个手下这时推开门进来,快步到陈太平耳边低语。
陈太平眼角抽搐,脸上的神情彻底绷不住了。
他突然暴起,一把上前,一脚踹在陈娉婷的肩膀上。
“呃——!”陈娉婷闷哼一声,后背重重撞在病床的铁架上。
还没等她缓过气,头皮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陈太平揪着她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把她往茶几上撞。
“老子养你有什么用?!”
“老板!”谢风四一个箭步冲上来,双手死死抱住陈太平的右臂,“三小姐伤得不轻,您消消气!”
陈山岗也扑过来挡在茶几前:“老板!这事不能全怪三小姐啊!”
“是啊!”谢风四道,“您一直都说海城的林家非常了不得,三小姐这次会上对方的当,正是因为担心二小姐她真的……然后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情,三小姐是为了保护您啊!”
陈太平额角的青筋暴起,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他一把甩开谢风四的手,指着陈娉婷的鼻子骂道:“蠢货就是蠢货,不要找那么多的借口,你就是蠢!”
“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其实就是个大废物!”
“还是你觉得你比我能干?你的消息比我灵通?我陈太平干了一辈子,最后还得你跳我跟前帮我擦屁股?需要你来保护?”
“你他妈是真的蠢!陈娉婷!”
“你知道我为啥不重用你吗?”
“从头至尾就是一个废物!”
骂急了,陈太平又去拽陈娉婷的头发。
陈娉婷被打得七荤八素,她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她看见自己的血滴在陈太平锃亮的皮鞋上,形成刺眼的红点。
夏建国靠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一个镀金打火机,“咔嗒咔嗒”地开合着盖子。
陈欢欢则坐在病床边缘,两条腿轻轻晃悠,指尖绕着发尾打转,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本来人绑得好好的,”陈太平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林靖科根本不知道是谁动的手!现在倒好,你派人到处查,直接把人引了过去,还让那个杂种把人救走了!你是生怕林家查不到我头上是不是?!”
陈娉婷自知犯下大错,她从头至尾不敢为自己辩解一句,由着陈太平殴打。
陈欢欢这时突然跳下床,红色的小皮鞋“哒哒”地走到陈娉婷面前蹲下。
“三妹呀,”陈欢欢的声音甜得发腻,手指轻轻拂过陈娉婷流血的胳膊,“你怎么总是这么冲动大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