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止是谭飞,就连林大虎和林小豹还有胡斌杰因为赵心辉和赵心毅两兄弟那一闹,包括后续的波折,也都有一种,他们也被老郭“笼罩”了的错觉。
谭飞沉沉呼了口气,站起身,回头看向林大虎和林小豹还有胡斌杰:“行了,我们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继续吧。”
林大虎和林小豹点点头,胡斌杰深深看了眼那个矿洞,轻叹:“其实跟我们没关系的话,我们也不会去深究,怕得就是,老是有莫名其妙的事情纠缠上来……”
“行了,”林大虎道,“咱们当不知道这个洞吧。”
林小豹点头:“嗯,就当不知道。”
谭飞走在最前面,回到了空地上的这一头,被他一枪干掉的野猪跟前。
晨光刺破云层,将雪地映得晃眼。
这头野猪的鲜血大量涌出,跟地上的霜雪形成强烈的对比,它整只猪几乎躺在了血泊中,獠牙上还挂着冰碴,黑褐色的鬃毛被血浸透,结成了硬邦邦的冰棱。
谭飞单膝跪地,从腰间里抽出猎刀。
“师父,我来吧。”林大虎见状,赶紧跑来。
他在野猪的另一侧蹲下,手指去揪了揪猪耳朵上的硬毛,有几分惭愧:“刚才都怪我,要不是我发愣,我也不会让那只野猪受惊,咱们少了一只猎物。”
“喀嚓——”
谭飞的猎刀精准地刺入野猪咽喉,刀刃切断气管时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他手腕一翻,刀锋沿着胸骨划开,语气安慰林大虎:“没事,第一次用猎枪都这样,你反应不过来也没事,我没怪你。”
血沫溅在他冻得发青的手背上,很快凝结成暗红的冰珠,谭飞继续道:“而且,山上多得是野猪,这只没了,还有下一只。”
林大虎点头:“嗯,师父,如果等下再碰见,我一定好好表现!”
“行!绝对再给你制造一个表现的机会!”谭飞道。
说话间,他的刀尖挑开野猪的腹膜,扑面而来的腥热气让有段时间没碰野猪了的林大虎和林小豹,还有胡斌杰都有些受不了,被熏得捂住嘴巴。
野猪的内脏还带着体温,哗啦滑出来,在雪地上蒸腾起白雾。
谭飞利落地割下肝脏,暗红色的器官在雪地上冒着热气。
“接着,”谭飞把肝抛给林小豹,“包在油布里,回去炒辣椒。”
“嗯!”林小豹赶紧接来。
林大虎拔出猎刀:“师父,我也一块来!”
“嗯,我也一起!”林小豹也道。
这里没有河水,就算有,这冰天雪地的,估计也冻成冰块了。
眼下处理尸体,的确麻烦。
忽然,胡斌杰竖起耳朵:“师父,虎子,豹子,你们听!”
远处的松林里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紧接着是低沉的“呼噜”声,像是某种大型动物在嗅闻空气。
林大虎立刻抓起猎枪,枪管上的霜花簌簌落下。
“别紧张,”谭飞头也不抬,淡定地用刀背敲开野猪的盆骨,“是熊瞎子,被血腥味引来的,再过一会儿,估计其他动物也有反应了,毕竟冬天嘛。”
仿佛印证他的话,山谷里突然响起悠长的狼嚎,此起彼伏。
林小豹的手开始发抖,砍刀在野猪后腿上打滑:“咱们,咱们快点分完,然后走吧。”
谭飞的动作却越发从容。
他削下一大块后腿肉,暗红色的肌理间还散着热意,他用刀尖指了指地上那滩血淋淋的内脏:“没事,这些留给那些狼群,够它们吃了,我们走后,它们不会追来的。”
胡斌杰颤声道:“不是,师父,你咋一点都不害怕啊。”
谭飞扯了下嘴皮,笑道:“为啥要怕?咱们现在四个人,两把猎枪,三把小枪,还有三把弓箭,三支长矛,四把砍刀,你说咱们用得着怕吗?”
耳听着他如数家珍,胡斌杰的胆气也渐渐被提了上来。
“嗯!师父,你说得对!咱们有武器,还怕畜生干啥,怕也是畜生怕我们!”
林大虎和林小豹也点点头,这时瞧见谭飞把野猪的獠牙给扔了,林大虎可惜道:“师父,獠牙真的不要了吗,能做好几个刀柄呢!”
“太重了,”谭飞割断最后几根肌腱,野猪头咕噜滚到一边,浑浊的眼珠正好对着矿洞方向。
谭飞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个幽深的洞口,突然压低声音:“今天的事,你们谁也不要说出去。”
胡斌杰立即道:“师父你放心,我现在很有分寸!”
林大虎也道:“师父,自打我们跟了你之后,都是我们跟别人打听事情,还没有别人能从我们口中问这问那的!”
“对,师父你放心吧,我们绝对不说!”
谭飞点点头:“行!”
没多久,野猪被他们切割得干干净净,四个人的篓子后面平均都装了不少。
然后,谭飞带着他们迅速撤离,把场地交给那些嗷了很久的野狼。
离开后,谭飞没有马上要回去的打算,带着三个徒弟继续在山地上深入。
后面的野猪肉无疑是一种负重,不过林大虎和林小豹很开心,因为很久没挣到钱了。
想到钱,他俩赶紧问谭飞:“师父,这个肉咱们是交给公社,还是咱们自己吃?”
林小豹紧跟着道:“师父,咱们有一段时间没卖腊肉干了……嘿嘿。”
谭飞道:“如果能再打两只,咱们今晚就开火做肉干。”
林大虎和林小豹一下子开心地要蹦起:“好!那就在干它一只!”
“对!绝对还能再打到一只!”
四人早就深入了北坡的杉木林,积雪在林间铺就松软的地毯,每一步都陷到脚踝。
走着走着,谭飞的目光落在前方,大概三十步外的雪地上,有一串精巧的梅花状脚印清晰可见。
几个徒弟习惯观察他了,在他看过去的第一时间,三个徒弟们也看了过去。
“狍子!”林大虎压低声音,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金矿,“看这蹄印深度,少说一百五十斤。”
胡斌杰舔了舔冻裂的嘴唇:“够炖三大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