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死死盯着前方,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成哥,咱这车要是被套住...”
“闭嘴!”李成低吼,“给老子踩死油门!”
卡车轰鸣着冲下坡,绳套应声而断。
两个骑手惨叫着摔进路边的灌木丛。
“哎呦我的腰!”其中一个哀嚎不止。
“废物!”领头人啐了一口,“都他娘的是饭桶!”
“大哥快看!树林里还有人!”
王二狗眼尖,一眼就瞅见右侧树林里窜出几匹马。
李成脑中飞速盘算,突然想起前面有条窄道可以抄近路。
“二狗,往右!”他沉声喝道。
王二狗手一抖,差点脱把,好在及时稳住方向盘。
卡车猛地拐进窄道,车身擦着树干,火星四溅。
“妈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领头人咬牙切齿,“兄弟们,跟上去!”
铁山在车厢里稳住身形,抓起一块石头。
“去你娘的!”他怒吼着砸向最近的骑手。
石头正中那人脑门,鲜血顿时涌出。
“哎呦!”那人一头栽下马去。
“铁山叔好厉害!”潇潇兴奋地拍手叫好。
铁山咧嘴一笑,“丫头,看好了,你叔我还能再干翻几个!”
窄道越走越陡,李成故意放慢车速,眼角余光瞟着后头的马队。
“大哥,他们慢下来了!”一个马匪兴奋地喊道。
“老子看得见!”领头人狠狠啐了一口,“都给我上!这回看他们往哪跑!”
几个马匪挥舞着绳套,像豺狼一样围了上来。
“赵爷说这批货值大价钱,谁要是能抢到,赏银翻倍!”领头人一边催马一边吆喝。
“他娘的,那还等什么!”
“兄弟们冲啊!”
马蹄声密集如雨,扬起漫天黄土。
李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等马队逼近到十几米时,突然大喝:“二狗,踩死它!”
王二狗一脚油门踩到底,破旧的卡车发出一声咆哮,像头发狂的野兽冲下陡坡。
“不好!”领头人脸色大变,“快拉住缰绳!”
可已经晚了。
坡底坑洼不平,马蹄一滑,前头几匹马重重摔进路边的深沟。
“哎呦!”
“他娘的,老子的腿!”
惨叫声此起彼伏。
后面的马匪勒住缰绳,看着卡车扬长而去,气得直跳脚。
“大哥,咱们...”
“别追了!”领头人从沟里爬出来,骂骂咧咧,“咱们的脸这回可算是丢尽了!”
“成了!”王二狗抹了把汗,咧嘴直乐。
李成却绷着脸,沉声道:“先别高兴,找个地方停下,检查一下情况,这帮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
卡车停在一处隐蔽的林间空地,枝叶遮天蔽日。
李成一跃而下,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
“二狗,你往东边看看。铁山,你去西边。”他沉声吩咐,“记住,别走太远。”
齐兰扶着车门,腿还在打颤。
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小声嘀咕:“这帮人真是疯了,为了钱连命都不要。”
李成蹲在车前,手指摸着轮胎上的勒痕。
那道深深的印记像一道伤疤,触目惊心。
他眉头紧锁,不时抬头张望远处。
“哎呦我的老腰啊。”铁山拄着铁棍走了一圈回来,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成哥,别担心,那帮孙子肯定怂了,刚才那一下,够他们喝一壶的。”
王二狗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我看过了,路那边连个马蹄印都没有。咱们这回可算是把他们甩掉了。”
齐兰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去拉车厢里的潇潇:“来,丫头,下来歇会儿。别害怕,没事了。”
谁知潇潇蹦蹦跳跳地跳下车,小脸红扑扑的。
“娘,我一点都不怕!你是没看见,刚才爹开车撞那些坏人的时候,威风极了!跟铁山叔砸人一样帅!”
“哎哟喂,”铁山咧嘴笑道,“丫头,你叔我哪有你爹厉害。”
齐兰又好气又好笑,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就你能耐,跟你爹一个德行,天塌下来都敢当被子盖。”
“那是!”潇潇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我爹最厉害了!”
李成却没有被女儿的夸赞冲昏头脑,专注地检查着车轮。
他的手指摸过轮胎表面那道深深的勒痕,眉头越皱越紧。
“成哥,发现啥了?”王二狗踮着脚凑过来。
李成抹了把额头的汗,手指点着勒痕处:“你瞧这道口子,要是普通套索哪能勒出这么深的印子?”
他用指甲刮了刮凹陷处,“这帮狗日的在套索上绑了铁钩,就等着把咱们轮胎给废了。”
“他娘的!”铁山啐了一口,扯起衣襟擦了把脸上的汗。
“亏得成哥车技好,要是真让他们得手,这大山里连个修车的地方都找不着。”
“可不是,”王二狗接话道,“这帮人打的什么主意,不就等着咱们抛锚了好下手吗?”
齐兰听着几个男人的对话,心里一阵发寒。
她低头看看怀里熟睡的女儿,忍不住把外套又往上拉了拉。
潇潇睡得正香,小嘴一抿一抿的,像在嚼什么好吃的。
“李成,”齐兰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咱们这一趟,还得走多远啊?”
“怎么,害怕了?”李成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
“我这不是......”齐兰咬了咬嘴唇,“就觉得这一路上净遇着事,心里总悬着。”
李成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声音放得很轻:“放心吧,有我在呢。”
他看了眼熟睡的女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动你们娘俩一根汗毛。”
“行了,咱们该上路了,铁山,二狗,再去检查一下车厢里的货,刚才那阵颠簸,别他娘的把东西甩出去几件。”
铁山拍了拍裤腿上的土,嘿嘿一笑:“成哥,你这心真是细,连我这糙人都觉得你比娘们儿还啰嗦。”
他一边说,一边跳上车厢,掀开那块破旧的帆布,借着月光瞅了瞅,“放心吧,皮子都在。”
王二狗蹲在车轮旁,手指摸着那道被马匪绳套勒出的深痕,嘀咕道:“成哥,要不是你反应快,咱们这车怕是得翻沟里去,你说你咋就这么神,啥都能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