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白帆?
她不是刑警吗?怎么跑这儿来干交通警了?难不成也跟她那远房表弟一样被调岗了?
我满心疑惑,正暗自纳闷时,就见一个年轻警员快步走到主驾驶旁,抬手敲了敲车窗。
开车的刘强赶忙把车窗降了下来,探着脑袋问道:“怎么了?警官,这地方不是限速70吗?我没超速吧!”
年轻警员微微探身,往车里面仔细地张望了一圈,客客气气地说:“同志,我没说您违章了,我们是要找个人,麻烦您配合一下。”
一听这话,坐在后排的刘尖忙不迭地凑上前,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警察同志,您找谁尽管说,我们一定配合。”
年轻警员直起身子,大声回道:“有个叫李昂的,在你们车上吗?”
我一听慌了,找我?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吧!可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实在想不出到底有啥事会跟我有关系。
刘尖赶忙伸手指向我,跟年轻警员说:“李昂在车上,就在这呢!”
说完,又急忙从副驾驶探着身子,伸长手臂按了一下位于主驾驶的车门解锁键。
年轻警员拉开车门,目光看向我说道:“你就是李昂吧!”
我点了点头,“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年轻警员一脸严肃地说:“你现在是我们的调查对象,不能私自离开本市,请你马上跟我们回去!”
我一听,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我记得之前杨编辑死的时候,陈队确实和我说过,不让我私自离开本市。
可我转念一想,后来有一次去警局时,我跟陈队已经完全坦白了,他好像还跟我说过,已经排除了我的嫌疑,怎么现在还限制我出市呢?
最主要的是,锁龙山我是必须去呀,眼瞅着距离那邪祟给我的咒发作没几天了,要是不去,留在本市可不就是纯粹等死嘛!
于是我提高音量辩解道:“上次你们陈队已经排除我的嫌疑了,所以你们没理由限制我的行动。”
年轻警员被我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转身看向身后的白帆。
这时候白帆大步走了出来,本来脸上还带着笑意,可当看见坐在我身边的吴雅鹿后,瞬间脸色大变。
她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这跟你排不排除嫌疑没关系,你是调查对象,有义务随时配合我们调查,所以不能擅自离开本市。”
她这话一说,我立马就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
要知道我上学那会儿,有心参加法考,自学了一年法律知识,虽说学得不精,但还是有一定基础的。
于是我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虽然是调查对象,但在没有出现取保候审或者监视居住的情况下,我是可以离开本市的,你们没有权利限制我人身自由。”
这话一出,白帆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显然她没料到我居然懂法。
她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没那说法,总之你不能离开本市,现在下车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我看出她明显是露怯了,但还在强撑,看她那强硬的样子,似乎不把我拉下车就誓不罢休。
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心想,要是想让我配合调查,完全可以通过其他通讯手段保持联系就行了。
我正打算开口问个究竟,这时身边的吴雅鹿开口了。
她上上下下把白帆打量了一番,然后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们李昂哥哥,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就别再缠着他了,别逼我让我妈给你们领导打电话,告你滥用职权!”
吴雅鹿这一句话可真把白帆镇住了。
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位在本市小有名气的女主播就是林总的女儿。
而林总在本市政法和传媒界深耕多年,人脉广泛,确实认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白帆一时语塞,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吴雅鹿轻轻挑了挑秀眉,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行了,警察同志,我们还着急赶路,要没别的事儿,你就走吧,我只当今天的事儿没发生过。”
白帆也不甘示弱,提高声调说道:“我们是依法办事,你要再敢横加阻拦,我可以告你妨碍公务!”
吴雅鹿也不生气,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手机发消息,还不屑地撇了撇嘴说:“你别着急,等着接电话吧。”
果然,没一会儿白帆的手机就响了。
她快步走到一边接起电话,离得有点远,我听不太清说了什么,只看到白帆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语速很快。
很快,她挂断电话,脸色铁青地走了过来。
我瞧见她眼圈有些泛红,但还是强忍着泪水,指着我说:“李昂,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坐上警车走了。
她这一出可把我整懵了,我心里直犯嘀咕,这哪跟哪啊?
我也没得罪她呀,就出趟差去个锁龙山,干嘛这么激动啊?
我满心疑惑,甚至感觉这白帆今天有点反常,可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她为啥要这么折腾。
车子重新发动,朝着白河县继续进发。
我坐在那儿,还在琢磨刚才白帆反常的举动。
这时,身后的闫大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哎,老弟,你不觉得今天这个女警官有点奇怪吗?”
闫大哥这句话可算是说到我心坎里了,我确实感觉奇怪,可又不知道怪在哪儿,我倒是想听听闫大哥有啥高见。
于是我转过头问道:“你感觉哪里奇怪?”
闫大哥看了看车里的其他人,见没人注意我们,便凑近我,神秘兮兮地小声说:“你说咱们今天去锁龙山的事儿,她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来得这么及时!”
我摇了摇头,满脸不解地说:“闫大哥,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她监视了我的手机,知道我的实时位置?”
“啧”闫大哥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老弟,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你和我,咱俩都是调查对象,为什么她偏偏让你跟她回去,而不让我跟她回去呢?”
我沉思片刻,说道:“难道是我嫌疑更大?”
闫大哥摇摇头,又凑近了些说:“老弟,你这么想,今天咱这一路上,先是遇到车祸、接着车爆胎、然后又打不着火,我还突然看见一群狐狸差点翻车,再加上这女警又找上来,不由分说要拉你回去,你说这些事之间是不是有一个共同点?”
我仔细想了想,回答道:“你的意思是,今天发生的事儿都是在阻止我去锁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