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隐匿在夜色之中。
车窗半开,透过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不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宅邸。
那里热闹而温暖,与这里的黑暗沉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之言坐在车内,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沉沉地望着那片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光亮。
沈宅明明离他已经很近了,但在他的视线里,那里就像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堡垒,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迟疑了片刻,低声道:“顾总,无人机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开始。”
顾之言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停留在庭院里,那道被人群簇拥的身影上。
沈鸢。
她站在人群中央,笑意盈盈,脸颊被烛光映照得柔和而温暖,眼神里满是喜悦。
右手无名指上,那枚粉色的钻戒格外亮眼。
自从恋综结束后,他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他总觉得沈鸢还在他身边,而恋综只不过是他们演的一部电视剧。
现在电视剧杀青了,沈鸢的戏份结束了,该回到自己身边了吧。
但是。
没有……
她现在已经有了完整的生活,有了真正属于她的归属,而他……再也无法靠近她半步。
顾之言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指尖缓缓收紧。
即便如此,他仍旧想为她做点什么。
哪怕她不愿再接受,哪怕他早已不被允许靠近。
但至少,在这个属于她的夜晚,他想让她知道——
这个世界上,仍然有人愿意为了她去做任何事。
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从前的每一年,他都会送她一份特别的礼物,而今年,他准备了一场独一无二的无人机灯光秀。
上百架无人机早已在沈宅上空待命,编程好的光影秀会在夜空中缓缓拼出一行璀璨的字——
“鸢鸢,生日快乐。”
这是他的方式,是他最后能做到的事。
“开始吧。”
几分钟后,他终于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被缓缓释放。
助理点了点头,随即快速操作电脑,按下启动程序。
下一秒,夜空中第一架无人机缓缓升空。
紧接着,第二架、第三架……一道道耀眼的光束在夜色中浮现,宛若银河般璀璨。
无人机缓缓排列,逐渐勾勒出字迹的轮廓。
然而——
“嘭——!!”
顾之言的眸光微微一沉,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远处,一道凌厉的红色激光划破黑暗,直直地射向无人机队伍!
下一秒,数架无人机像被击中了关键部件,直接失控坠落!
“怎么回事?!”
助理惊慌失措,连忙查看系统,“无人机被干扰了……有人在拦截信号!”
顾之言的脸色顿了顿,目光微微一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抬头望去,果然——
沈宅的屋顶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的信号干扰枪,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贺京辞。
他单手持枪,精准无误地将剩余的无人机一架架打落。
天空中的光影,瞬间被摧毁殆尽。
“顾之言……”
贺京辞懒洋洋地扛着枪,低头看着远处的山坡,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他微微抬眸,眼神凌厉,语气带着嘲弄:“谁给你的胆子,在我老婆的生日宴会上搞这些东西?”
顾之言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贺京辞冷哼了一声,目光带着一丝危险:“怎么,不服气?你不会真以为,你那点小手段,我会让它成功吧?”
他随手把信号枪丢到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顾之言所在的方向,唇角微扬,语气带着肆意的轻狂——
“输家就该有输家的样子,顾之言,你这样很贱。”
顾之言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缓缓地推开车门,迈步走出商务车,身形被夜色拉出一条颀长的影子。
“贺京辞。”他抬眸,嗓音冷冽,“你就这么害怕我出现在她面前?”
贺京辞站在屋顶,低头看着他:“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出现在她面前?”
“我比你早认识她,比你更了解她,比你更清楚她真正的模样……贺京辞,你真的以为,你能取代我在她心里的位置?”
顾之言一边说着,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一边缓缓收紧,眼底浮现出一丝危险的情绪。
贺京辞闻言,嗤笑了一声。
随即他纵身一跃,从屋顶利落地跳下,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姿态闲散烂漫,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凌厉气势。
“顾之言。”他低声笑了一下,语气缓慢,像是在欣赏一个愚蠢的笑话,“你还真是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你以为,沈鸢现在还会在意你?”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比我更了解她,可是你知不知道,她曾经有多恨你?”
“你知道她每次提起你的名字时,语气有多冷漠吗?”
“你知道她这段时间过得有多开心吗?”
贺京辞上前一步,眼神冷漠地盯着他。
声音一字一句,缓慢而刻薄:“你唯一比我强的地方,只有她曾经喜欢过你这一点。”
“但现在,她不爱你了,顾之言。”
“她甚至,连恨都懒得恨你了。”
顾之言的心脏猛地一颤,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他下意识地抬起拳头,猛地朝贺京辞挥去!
贺京辞眼神一冷,轻轻侧身,精准地避开了他的攻击,反手一拳,直接砸在顾之言的腹部!
“嘭——!”
顾之言的身体猛地一震,倒退了两步。
但他并没有退缩,再次冲了上去!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顾之言拳风凌厉,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狼。
但贺京辞的动作更快,出手更沉稳。
“砰!”
顾之言再次被贺京辞一脚踹翻在地,后背狠狠撞在车门上,疼得他喉间涌起一股腥甜的味道。
他的额角渗出血丝,嘴角也被打破,狼狈不堪。
而贺京辞,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弄乱。
他整个人仍旧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目光冷漠地俯视着他,像头在决战中胜利的雄狮。
“就这?”贺京辞勾唇,轻嗤了一声,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笑话,“顾之言,你这几年过得,是不是有点太安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