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na张着嘴，眼眶泛红，在她那群姐妹面前伶牙俐齿的她，这一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试图转头看向那几个曾帮她写文案、剪图、出主意的好友，却发现她们早已悄悄后退了几步，不愿和她再站在一起。
空气仿佛凝固。
“她之前不是说自己是豪门千金吗？”
“谁知道她家在哪儿？哪条线上的？”
“茶圈群里没人认识她家……有名有姓的都没听过。”
“我听说她爸是做钢材外包的，企业就那点，不到一个亿的资产，还敢说自己是千金？”
“哦，难怪那么努力想往上爬。”
“不过也不能怪她，谁让人家沈鸢是从小被圈里宠大的，压根不是一个段位。”
“确实，沈家是老牌书香门第，贺家更别提了——她这种人怎么可能挤得进来？”
空气沉默了一会，王阿姨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茶面，随口说：
“张姐，待会去你那儿打牌吧？我带了新的紫砂壶。”
“行啊，我正好有新茶。”
“那鸢鸢也一起去，京辞这两天不是忙完了吗？你们俩该多跟我们聚聚，我们商量商量婚礼的事情。”
她们轻松自如地转换了话题，像是完全忘了Luna的存在。
名媛沙龙结束后，Luna落寞地走出会场。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脚踢出门外的笑话。
她抬手摸了摸脸，脸上火辣辣的，却还要强撑着一副没事的样子。
她咬着牙，在洗手间补了妆，强忍住崩溃的情绪，然后拿出手机，在群里给那几个曾经一起出主意、帮她发图的姐妹私信。
她不敢直接回到群聊，而是逐个敲人。
她找到红糖不加冰，刚发过去一句：
【你在吗？我想和你聊聊。】
消息发出去两分钟，对方已读不回。
她又找了香草甜甜圈：
【刚才在茶会我被围攻了，能不能说句话……我们不是朋友吗？】
这次过了五分钟，对方才回了句：
【Luna，你到底有没有实质性证据啊？一直都是空口无凭，我们看在你是朋友的份上，才相信你的……我们现在被拖下水，压力很大，你该给个解释了。】
她的手顿了顿，嘴唇死死咬着。
证据？
她哪有什么证据。
贺京辞看她一眼都嫌脏。
可她还是强撑着打下一段话：
【你们要证据对吧？好，下次我直接发我和他的床照，到时候你们总该信了。】
几秒后，香草甜甜圈回复：
【你……真的假的？你有？】
【……他不是和沈鸢领证了吗？】
【你该不会疯了吧？】
Luna盯着那条【你该不会疯了吧】五个字，指尖发凉。
她想了想，又快速回了一句：
【以前的照片，我一直没发而已。等我发出来，你们就知道我说的全是真的。】
另一边，啵啵兔也在群里冒泡：
【Luna，我愿意信你，但你现在必须做点什么。你不能就这么被沈鸢踩着。】
红糖不加冰终于回了，语气带着迟疑：
【你发一张我们看看吧……哪怕是模糊的。】
Luna一时语塞。
她没有。
但此刻，她不能退。
她的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按下一句：
【在我的移动硬盘里存着，等我回去找到了就给你们发。】
她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情绪一点一点往失控的边缘滑。
她坐在车上，脑子飞快运转。
她咬牙打开搜索框，输入了贺京辞最近行程几个字。
几秒后，屏幕跳出了一条行程曝光的八卦贴：
【知情人士爆料：贺京辞将在本周亲自前往海棠湾星悦酒店，参与婚礼布置与场地确认】
Luna的眼神一凝，点进帖子，看到底下还附着酒店布置图、婚礼试镜位、灯光调整时间等细节。
她的手指握得发紧，屏幕上方突然跳出一条广告推送：【想要足够魅惑？来试试我们的新产品，新品试用价……】
她怔了一下，脑海中某个疯狂的念头像火星一样迅速点燃——
他现在不承认，是因为没被逼到极限。
只要有一晚……
只要有一次……
她眼神发直，嘴角却扬起一抹扭曲的笑。
你不是要结婚吗？那我就让你一辈子都结不成。
Luna点进页面，开始下单。
当晚，Luna回到自己那间精装出租屋。
她换了身衣服，卸下妆容，一边泡着面膜，一边看着手机上那份贺京辞私人行程安排表。
3月26日上午10:00
贺氏集团贺总与婚礼策划团队确认舞台灯光布置，3号厅
她眯了眯眼，心里像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舞台灯光布置……
不会带沈鸢。
这是我的机会。
她把快递催了一次又一次，确定明天上午之前就能送达。
她不敢让人代收，特地跑到快递点，要求亲手签收。
她还去便利店买了套一次性纸杯和瓶装果汁，打算届时不小心递错水。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在镜子前换上了一身看起来温柔乖巧的浅蓝色连衣裙，刻意化了个无辜妆，连头发都梳成最减龄的半丸子。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声道：“你也不亏，我至少……是认真的。”
她出门前，把东西一层包装纸仔细包好，放进包里，动作熟练得让人不寒而栗。
3月26日，星悦酒店。
贺京辞按计划来到3号厅，婚礼策划团队早早在场调试灯光。
Luna提早两个小时到了。
她早就踩点摸清了服务员通道、化妆室、后台休息间的位置。
她戴了一顶素色渔夫帽和墨镜，穿过员工通道时，只被简单扫了一眼，便顺利混进了酒店后场。
她躲在角落观察，等到贺京辞身边的工作人员开始分散走动，她才悄悄绕到3号厅侧门。
贺京辞刚从灯光台旁走下来，临时接了个电话，朝外走了一小段。
Luna猛地抓住这个时机，掏出准备好的饮料，从侧门走进去，手里抱着一叠资料，伪装成工作人员模样。
“贺先生，您好。”她轻声叫住他，声音柔软得像羽毛。
贺京辞本能地转头看她，皱了皱眉：“你是——”
“我是策划组临时安排的实习生。”Luna压低声音，面带歉意，“这边调灯光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组长在后台等您，顺便让我给您带杯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