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晟语气不变:“我说了,我没动,人不是我绑的,但要是你和贺京辞非要踩着我的底线,那她能不能回来,我也不保证。”
顾之言眼神一震:“你拿她威胁谁?”
“我不是威胁。”顾明晟声音低了下来,“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有些地,是不能动的。西南那块地,撤,她才有机会回来。”
“阿言,你还想当个聪明人,就听进去。”
顾之言沉默了一秒,低声道:“你疯了。”
“是啊,”顾明晟笑了,“可惜疯得早一点,就不会让你有机会后悔。”
电话挂断了。
顾之言站在原地,拳头一点点攥紧。
片刻后,他冷声吩咐:“通知所有人,优先排查老城区和西南空地。”
“把狗都放出去,我不信他藏得住。”
他咬着牙,低声说:“你要是敢碰她……顾明晟,我真的会杀了你。”
……
另一边。
贺京辞站在车外,身后是一排刚调来的越野车,风吹得他衣角微动。
他低头看着追踪器的界面。
红点还在闪。
助理一边在对讲机里和人汇报,一边走过来:“信号稳定了,范围缩小到不到一公里。”
“这片区域,是一片废弃货运区,三年前就停运了。”
“我们已经调出卫星图像,锁定了五个可疑建筑。”
贺京辞“嗯”了一声,眼神沉下来。
“马上派人进去,我跟你们一起。”
助理吓了一跳:“贺总,您不能亲自进去,里面不安全——”
“她在里面,我不进去,谁进去?”
贺京辞语气不高,但冷得让人不敢反驳。
他扣上外套,戴上耳机,亲自登上前排的突击车。
车子发动了,灰尘被卷得满天都是。
“从东南口进,分三队,一队一栋仓库。”
“看到人,别废话,直接拿下。”
“发现她,第一时间通知我。”
“她要是掉一根头发——你们全别回来。”
所有人立刻应声:“是!”
夜色更沉了。
废弃货运区外,几辆车悄无声息地停下。
贺京辞下车,动作干净利落,神情冷峻。
他看着那几栋灰暗的铁皮仓库,像是在看一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区。
耳机里传来队员的回报:“一号楼未发现目标。”
“二号楼无人。”
“靠近三号楼,有热源反应。”
贺京辞立刻转头:“全员靠近三号楼,不许惊动任何人。”
他自己拔出配枪,蹲下身,从右侧掩体绕过去。
夜风越来越紧。
就在贺京辞往三号楼逼近的同时,另一辆车停在了另一头的小坡上。
车门打开,顾之言一步跨下。
他抬头,看见了那栋仓库的轮廓,眼神一下冷下来。
“就是这。”他低声说。
身后的人立刻跟上:“红外扫描确认了,热源异常集中在西南角,里面应该有人。”
顾之言眯了眯眼。
“带人绕进去,别打草惊蛇。”他说,“她要是受一点伤——全都别活。”
他话一落,整队人马迅速散开。
……
夜色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越拉越紧。
废弃货运区外,风声刮过铁皮屋顶,发出哐哐的响动。
气中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贺京辞躲在堆满破旧木箱的角落,耳机里传来低语:“主目标所在区域三号楼西南角,但内部结构复杂,我们现在只能定位大概方向。”
他低声回应:“别急,等我进去确认。”
就在同一时间,另一头的小坡上。
顾之言一身黑衣站在风口,目光盯着那栋仓库,整个人像绷到极致的弓弦。
他的耳麦里传来声音:“外围布控完成,但内部多道铁门,暂时还没找到入口。”
“别硬闯。”他低声说,“一旦动静太大,她就会出事。”
他回头看了眼仓库的西北角,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她现在一定吓坏了。”
他握着枪的手不知不觉收紧,指骨泛白。
仓库另一侧,贺京辞和顾之言此刻只隔了一道墙,两人却还不知道对方也在。
两股人马从不同方向摸进三号楼,却因为布局复杂、结构封闭,迟迟没能摸到最里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沈鸢所在的房间,门紧闭,外面只有一名守卫,背对着里屋抽烟。
他不知道,危险正在慢慢逼近。
而里屋的沈鸢,浑身僵硬,头靠着墙,已经无法感知时间。
她眼神模糊,手脚因为太久没动,已经开始轻微发抖。
但她仍在坚持。
她知道,只要追踪器还在,只要她没死——
他就一定会来。
铁门外响起一阵低低的脚步声。
嘶啦——
是鞋底拖在地上的声音。
沈鸢猛地睁眼,哪怕已经极度虚弱,也本能绷紧了全身神经。
门被人推开。
昏黄的光打进来,照在她身上。
走进来的是一个没见过的中年男人,穿着深色风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
他走到沈鸢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点冷笑。
“沈小姐,我们总算见面了。”
沈鸢没有说话。
她眼神盯着他,眨都没眨一下。
男人弯下身,轻轻拍了拍她脸:“别这么看我,你还活着,不是因为你运气好,是因为我们需要你。”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上面是她和贺京辞,在一次项目现场笑着站在一起。
“他找你,找得快疯了。”
“但你猜猜,他愿不愿意为了你,让出一块地?”他语气忽然变冷,眼神一点点凑近她,“或者……让出他手上的命。”
沈鸢依旧没说话,唇角甚至勾起一点点冷笑。
男人眯起眼:“你不怕?”
“我怕。”沈鸢声音嘶哑,却一点不软,“但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贺京辞会让你连骨灰都找不回来。”
那男人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直起身,轻轻笑了。
“你真是挺有趣的。”
“不过别太高估你自己,他有没有命来救你,还不一定呢。”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客户今晚提前到,你的时间不多了,现在给你个机会。”
他一抬手,有人把沈鸢按在他的面前。
“说吧,你想活,还是想陪你那位未婚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