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周舟自认脸皮还没有修炼到顾北征的厚度。
哄着他求饶了几回,实在没忍住的那次,她差点儿把自己的嘴唇咬烂,把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嘴里。
顾北征无奈又心疼得把她的嘴唇从牙齿里剥出来,
一声哼吟随着唇瓣的剥离,倾斜而出,她张嘴咬住顾北征的手堵住,
给顾北征手指头上留下一排整整齐齐的小牙印,两天都没消下去。
后来,顾北征也确实心疼她那样隐忍,不再舍得碰她了。
但,每到晚上就装模作样的拿出小本本,写写画画。
许周舟问他在干什么?
他一本正经:“记账。”
这下碍眼的人终于走了,欠下的账是注定要还的。
还好第二天是周末,许周舟睡到日晒三竿才睁开眼。
昨晚一夜,憋疯的顾北征跟失控的马达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许周舟从担心自己被他搞死,到担心他累死,直接把他踹下了床。
睡到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他在耳边说:“账本上给你划掉一笔喽。”
许周舟当时困到不行,只是轻哼了两声,没有理会。
现在回想起来,累到腿抽筋,竟然才划掉一笔?这是什么无良债主。
撑着腰从床上爬起来之后,许周舟从窗户里看到,顾北征正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拿着他前阵子带回来的训练飞碟,跟铁柱做训练。
铁柱的腿上有伤,平时走路四平八稳的,跑起来的时候还是看得出来,有些失衡,
顾北征扔的不远,也不高,它窜出去,跃起前爪,张嘴叼住,翻身回来。
顾北征揉着它的脑袋,挠它的下巴,脸上带着夸赞的笑。
玩儿的挺热乎。
许周舟放下窗帘,没有出去,而是在屋里翻箱倒柜。
衣橱,斗柜,书桌 ,抽屉,都没有。
许周舟叉着腰:“一个账本藏那么严实?小气鬼,狗男人。”
她之前看他记得一本正经,只觉得好笑,由着他去记。
为了哄他,还一口答应,等林菀走了一定还账。
可是谁知道这账是怎么算的?
大战三百回合,才勾掉一笔,欺负她不是教数学的吗?
她在房间扫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到顾北征的枕头底下。
掀开,没有。
铺盖下面,掀开,没有。
她气呼呼的用力一撩铺盖,有了,竟然在她那边的铺盖下面。
好好好,黑账直接藏在受害人脑袋底下,顾团长好算计。
许周舟扯出本子,翻看,
苍了个天呐,林菀最多也就在这儿住了不到十天,他这账本子密密麻麻记了好几张。
什么亲亲,牵手,抱抱都记下了。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要亲亲,被呼了一巴掌。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要抱抱,被踹了一脚。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要亲热,被哄骗。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连手都不让摸。
许周舟看的好气又好笑,五大三粗的男人揣着一个针眼儿大小的心眼儿。
这账记得太离谱了,简直就是黑账,可留不得。
刚要动手把那几张撕下来。
“还真让你找到了?”
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许周舟一跳。
忙转头,顾北征不知道什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背着手,弯腰,脑袋贴着她的侧脸。
许周舟一转头,正好亲到他脸上。
顾北征的声音带着散漫的笑意:“嗯?这么主动?那就给你划掉一次亲亲的账吧。”
许周舟往后退了两步,被他勾住腰带到怀里,低声道:“饿不饿?睡醒了也不出去吃东西,竟然在这儿想销毁罪证?”
“什么罪证,你这是黑账。”许周舟气呼呼的瞪他。
“哪一项不属实?你说说看?”顾北征垂眼低笑。
“那,那我昨天晚上陪你忙活那么久?你怎么才划掉一次?”许周舟戳着账本上划掉的一次“亲密接触”。
顾北征扬扬眉:“许老师,是不是教英语的语文老师,不太懂数学里面的计数方法?
比如我们平时训练,打一套拳,一套完整的拳路走下来,才算一次,
不能动一下,就算一次。”
许周舟听得耳尖发热,捶他:“讨厌,那你这个算的也不对,昨天晚上你.....你明明......好几套。”
顾北征挑眉,把账本从她手里抽出来:“我的账本,怎么平账我说了算,你乖乖的,我就不给你算利息。”
许周舟傻眼,就是最终解释权归他的意思呗?
由着他折腾,那还不累死个嗝屁的?
许周舟看着他一脸奸商模样,恨得咬牙。
“账本给我再看一眼。”
她伸手要。
顾北征摇头:“不行,我怕你烧了它。”
许周舟伸手去抢,顾北征占着身高的 优势,举得高高的。
许周舟蹦了几次都没够到。
最后一下脚踢在凳子上,她“哎呦”一声,蹲下身子,捂着脚指头。
“怎么了?磕到哪儿了?”
顾北征赶紧蹲下给她检查。
许周舟抬头,瘪着粉嫩水润的嘴,一双杏眼包着水光,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磕疼了?”顾北征把她抱起来坐到床上:“哪里?脚吗?是这儿吗?”
粉白的脚指头上确实红了一块儿,托着她的脚轻轻揉了两下,又低头去呼呼的吹:“不疼了啊,不疼了。”
忽然手里的细长的脚丫,像一条鱼一样,滋溜跑了出去。
他反应过来,许周舟已经扬着他刚才情急之下放在床上的账本,蹦到了两米之外。
“顾团长,教英语的语文老师,不会算糊涂账,但是会兵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