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伫立在那座被岁月尘封的江家别墅前,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围墙之上,斑驳的藤蔓肆意攀爬,犹如岁月留下的一道道刻痕;铁门早已锈迹斑斑,每一处锈迹仿佛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复杂的情绪,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陆承影的电话。
“喂,陆承影,我在江家以前的别墅这儿,大门紧锁,我进不去。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江映月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期待,仿佛在这困境中,陆承影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原地等我。”电话那头,陆承影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伴随着轮椅碾过木地板的吱呀声,以及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仿佛他正从繁忙中抽身,毫不犹豫地回应着她的求助,“十五分钟。”
当那辆幻影黑迈巴赫缓缓碾过满地枯叶,发出轻微的簌簌声时,江映月正蹲在锈蚀的报箱前。她的目光被钥匙孔里卡着的半封泛黄的信吸引,邮戳日期清晰地显示着她十岁生日那天。就在这时,陆承影的轮椅精准地停在她投下的阴影里,他伸出手,递来一个文件袋,那文件袋还带着他体温的余温:“你母亲名下的房产,现在物归原主。”
“你怎么……”江映月看着房本,眼中满是惊讶,话语在嘴边停顿了一下。她抬眸看向陆承影,心中明白,以他在海城的地位和能力,确实只要他想做,似乎没有什么是办不成的。
陆承影微微苦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当时江家别墅被查封,我就买下了,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给你,只是前段时间情况特殊,不太方便。”
江映月抿着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声道:“谢谢。”此刻,她似乎找不到更合适的言辞,只能用这简单的两个字来表达内心的感激。
“进去看看,你是想找什么东西吗?”陆承影说着,缓缓起身,动作看似随意,却有意无意地捂着胸口,朝着大门走去,想要亲自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门。
江映月担心的说道:“还是我来吧,你的伤口不能再感染了。”
江映月轻轻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大门,“嘎吱”一声,门轴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扬起的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飞舞,仿佛是往昔岁月的幽灵在翩翩起舞。
踏入庭院,满园荒芜的景象扑面而来。曾经繁花似锦的花园,如今杂草丛生,肆意蔓延的藤蔓爬上了雕花的栏杆,与那破败的建筑相互交织,营造出一种荒芜而又神秘的氛围。江映月的目光在庭院中游走,思绪也随之飘远,儿时在花园中嬉戏的画面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闪过。
陆承影跟在江映月身后,看着她沉浸在回忆中的模样,心中默默决定,一定要帮她找回更多关于母亲的回忆,揭开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真相。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庭院角落的那棵老槐树,树干上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刻痕,像是有人曾经在上面留下过什么。
江映月率先走进别墅,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合着灰尘与腐朽的味道。家具上覆盖着厚厚的防尘布,宛如一座座沉默的小山丘。墙壁上的照片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褪色,只能依稀辨认出曾经的轮廓。江映月轻轻抚摸着那些照片,心中感慨万千。
“我记得母亲的书房在二楼。”江映月打破了沉默,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转身朝着楼梯走去。陆承影跟在她身后,留意着周围的一切,试图从中发现一些与江映月母亲有关的线索。
来到二楼书房,门半掩着,江映月轻轻推开,一股陈旧的书香气息扑面而来。书房里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大部分都已经泛黄,书脊上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江映月径直走向角落的书桌,那是母亲曾经办公的地方。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总是坐在这张书桌前,专注地写着什么,而自己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那个羊皮日记本,应该就在这附近。”江映月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书桌的抽屉里翻找。陆承影也来到书架前,仔细地查看每一本书,希望能找到一些与日记本相关的线索。
突然,江映月在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心中一喜,连忙拿出来,果然是那个羊皮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已经磨损得厉害,羊皮的颜色也变得灰暗,但上面母亲亲手绣的花纹依然清晰可辨。
江映月轻轻翻开日记本,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第一页上,是母亲娟秀的字迹:“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她的目光继续往下移动,试图从这些文字中找到母亲当年的秘密。
就在这时,陆承影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警惕地看向江映月,示意她不要出声。江映月心中一紧,停下手中的动作,与陆承影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警惕。
陆承影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观察楼下的动静。只见一个黑影在客厅里快速移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陆承影回头,低声对江映月说道:“有人闯进来了,我们先躲起来,看看情况。”
江映月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日记本藏在怀里,跟着陆承影躲到了书房的角落里。他们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不知道这个不速之客究竟是谁,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被人拿走了?这可怎么跟爸交代!”书房内,骤然响起一道让江映月无比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响,惊得她身形一颤,差点就失控叫出声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承影敏锐地察觉到江映月的异样,他迅速伸出有力的手臂,将江映月紧紧拥入怀中,顺势把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脖颈处,仿佛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一道保护的屏障。
江映月的心,瞬间如被重锤击中,痛意蔓延至全身。冷霜降,那个她一直视作亲密伙伴的人,此刻说出的话却让她满心疑惑与痛苦。她的内心在疯狂质问,冷霜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几近失控,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当面质问冷霜降。
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极度的痛苦与愤怒之下,江映月下意识地咬住了陆承影的肩膀,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抑制住内心那即将决堤的情绪,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做出冲动的举动。她咬得很紧,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愤怒和不解都宣泄在这一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