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彻走过去,看了一眼,已经了解了经过:“看来,有人先一步来了,威胁他交出证据,还当着他的面,将他老母的手脚砍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说,不然那些人不会把他母亲所有手脚都砍断。
“这是个真正的忠士……”林彻咬牙,眼神也湿润了。
刘坤几人,也都仿佛看到了李军生前的绝望和无助,眼眶泛红!
“李军,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他!都是因为我!”魏齐正痛哭流涕,内心无比自责!
他回过头,痛苦道:“李军已经只剩一只手脚,他跟老母亲相依为命,一生平安,是我害了他,是我啊……”
所有人痛心疾首。
“这是位真正的壮士!”林彻看向魏齐正:“他到死也没背叛我们!”
“林大人!”姚兵想起什么,赶紧叫了林彻。
林彻也会意,对身边的赵武道:“马上去看一下证据,魏将军,先别哭了,证据你放哪了!”
魏齐正也知道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强忍悲伤,跑到房间的角落,搬开桌子,掀开地板!
下一秒,魏齐正神色明显放松下来:“证据还在!”
众人走上前,看到一个褶皱的书卷,也松了口气!
“只要证据还在,他们就跑不了!”林彻眼神冰冷。
然后,他大手一挥:“把证据带走,回去,去上书朝廷!”
魏齐正赶忙把证据塞进衣服里,然后用白布,把尸体盖上,一群人就准备暂时离开。
赵武率先走出去,等林彻他们跟上,赵武却挡在了门口。
“赵武?你做什么?”林彻骂了一句。
赵武没有动,身子微微发颤:“邓……邓廷尉!”
赵武堵着门,众人看不到外面。
林彻心里一惊,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把赵武推开!
然后,众人就看到不知何时,这茅屋外已经围满了人。
正门口,邓秋河正站在这里,满脸阴沉,好像能滴出水来!
“邓廷尉!”林彻一张脸也黑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他没想到,邓秋河竟然来了!
而且还带了这么多人!
魏齐正也赶忙后退两步。
邓秋河皮笑肉不笑,带着一股杀意,盯着林彻:“呵呵,我不来也没办法啊,你私自带走死囚,这动静,闹的好大啊!”
林彻知道,他这是找事来了。
估计他早就听说了这件事,就盯自己点儿呢。
林彻也不客气了:“邓廷尉,我已经找到了辽阳侯世子霍望之鱼肉百姓,滥杀无辜,欺骗朝廷的证据!”
“是吗?”邓秋河也不惊讶,伸出手冷笑道:“证据呢,拿来我看看!”
林彻摇头:“这不能给你!”
他知道,邓秋河是条大鱼!
也是奸臣的代表,所以不可能给他!
“哼,不给?我看,你们是根本就没证据吧?!”邓秋河故意激怒他。
林彻岂会如愿?
“邓廷尉,激将法对我没用。”林彻摇头:“还是回朝廷再说吧!”
这时,廷尉平石有礼走进茅屋,看了一眼,满地鲜血,让他失色!
“邓廷尉,有情况!”
邓秋河好像早就知道一样,赶紧跑过来!
当看到那地上的尸体和鲜血,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勃然大怒。
“杀人?!”
“林彻,你好大胆子,身为廷尉平,竟敢公然杀人?!”
魏齐正他们也没有好脸色!
这明显故意找事!
林彻讥笑道:“邓廷尉,尔等憨傻邪?看不出来这些血已经开始凝固,明显俩人死了一个时辰以上了?”
“你说什么?!”邓秋河杀意沸腾!
这个林彻,明明是他的下属,却一而再不给他面子!
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来人,林彻杀人,还从牢房私自放走死囚,罪不容诛,给我拿下!”
邓秋河下令,石有礼几人朝林彻走来。
他们其实也看不惯林彻。
在这个奸佞成群的年代,正直本身就是一种重罪。
所以,他们抓住林彻也没客气,手上用力!
他们有自信,林彻会疼的叫出来。
“林大人!”
魏齐正三人想要上前。
他们觉得,林彻是好人。
而且,林彻也是为了他们,才会遭受这种灾祸!
“我跟你们拼了!”姚兵暴怒一声,作势要冲上去。
邓秋河身边的人都拔出长刀!
“别冲动!”林彻提醒他们。
魏齐正也知道,冲动只会马上死:“别冲动!”
姚兵咬牙切齿。
邓秋河冷笑一声,一挥手,马上有人跑来,抓住了他们。
“走,送回大狱!”
林彻被押送,经过邓秋河,冷道:“邓廷尉,你这是在纵容奸邪,不回头是岸,最后定会多行不义必自毙!”
邓秋河不怕,呵呵道:“满嘴顺口词,你这是想考秀才吗?”
一群人被带着,回去了长安。
“搜一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武器,马上要下狱了,别让他们有机可乘!”囚车上,邓秋河对几个吏卒吩咐。
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林彻心想。
不过,他们身上什么也没有,而就在吏卒搜身魏齐正时,几人都不免紧张起来。
只是,搜完后,吏卒回头:“廷尉,什么也没有!”
“没有?”邓秋河明显没想到,狐疑的看了一眼。
林彻他们也疑惑,明明看到魏齐正把证据放在了自己衣服里,怎么会没有?
不过,这样更好。
他们松了口气。
“没有就没有吧,给我带走!”邓秋河不耐烦的催促。
几人重新回到大狱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林彻也被带了进去。
“快点走!”
“呦,兄台几个,回来了……”旁边大狱的囚犯,看到刘坤他们,出言嘲讽。
他们被带到了最里面,狱卒打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林大人,你也进去!”狱卒对林彻道。
林彻冷笑,也走进了旁边的大狱。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他不由得感慨。
三次了。
自己来这地方,都快赶上回家了。
“也就是我,不然一般人早就死了。”林彻摇头:“看来这大周,的确已经千疮百孔了。”
如果你不跟奸臣同流合污,可真是危机四伏,动辄犯法!
“唉。”旁边牢房,传来魏齐正绝望的叹息:“本来以为,这次能够把霍望之定罪,还代郡朗朗乾坤,谁知,还是蚍蜉撼树……”
林彻奇怪:“魏将军,你把证据放哪里了?”
“还在身上,我早有准备。”魏齐正从衣裳夹层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书卷,看了一眼就重新放了回去。
那是他衣服的夹层。
“抱歉了,林大人,这次也把您连累进来了!”姚兵在侧对面的牢房,心中愧疚,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