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他。”许安若语气坚定。
沈芊芊却不认同:“你怎么这么确定?我可告诉你呀,有时候男人的心黑起来,根本超出你的想象。
反正若我是陆宇川,肯定会找人偷偷篡改你的去向,把你放在自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让他们看住你才放心,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
许安若:“......我当你是在夸我了。”
存心挑拨离间的沈芊芊脸色一红,又怂恿道:“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赶紧想办法去东北啊!只要还没出发,就有改动的空间。”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许安若不置可否,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她一头栽进自己的卧室,往床上一倒,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就像沈芊芊所说的那样,会出手干预她的事的,不外乎那么几个人。
首先可以排除陆宇川,他若真有意见,一定会先跟她商量,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其次是父亲,不是说他干不出这样的事,而是那个曹组长没必要以上级交代的名义替他遮掩。
从当时曹组长的反应来看,并非他所愿。
至于陆家......以她对陆家人的了解,可能性不大。倒是远在京都的叶家,可能性还更大一点。
久居上位者,往往习惯用一种俯瞰众生的视角审视一切、操纵一切。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革委会赵主任,两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他存心不让自己好过。
想到这,许安若一个骨碌爬起来,快步下楼出门。
“马上到中午了,你去哪儿?”沈芊芊追到门口,“是不是去饭店吃饭?我也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一周下来,家里的饭菜难得看见肉菜,她都快郁闷死了。
现在派遣费到手,她想好好搓一顿,却苦于没有粮票和肉票,只能寄希望于许安若。
可许安若却无心吃饭,道了一声“我有事,你自己吃吧”,头也不回地离去。
只余下沈芊芊直跺脚,嘟囔到:“赶着去投胎呀!这么着急......等等,难道她想到办法了,还想去东北?”
许安若与她所想的南辕北辙,她走在大街上,想去区革委会办公大楼附近,看看到底是不是赵主任搞的鬼。
可没走多远,她就发现身后又有人跟踪,还毫不掩饰自身行径。
许安若带着人溜了一大圈,发现跟踪的人换了好几个,对方似乎是按区域划分的 ,这让她立即想到他们是革委会的小罗罗。
果然,在许安若坐在公园休息时,不远处的跟踪者见到带着红袖章正在巡逻的人,熟稔地打成一片。
不管下乡的事是不是赵主任暗下黑手,就凭他让人明目张胆地跟踪,她就不会让他好过。
那些个中央巡视组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到沪市?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许安若眸底闪过一抹厉色,起身回家。
当天下午,许安若紧闭房门,身形一闪,消失在卧室里。
苏省江宁市的近郊位置,凭空出现一抹倩影。
许安若环顾四周,几个闪身,来到市区的暗巷中。
她走到市中心的大街上,稍作打听,便得知中央巡视组的临时办事处。
不久后,办事处门外专门设立的邮政信箱里多了一份厚厚的文件袋,是许安若将赵九山家里所获的资料全部送出。
成与不成,在此一举。
要是赵主任得不到应有的惩处,那她就用自己的方式,给自己以及许家解决后患!
就在许安若暗搓搓搞事时,陆宇川终于将一批高度涉密的重要物资安全押送至指定地点——浙闽边界的某个秘密军事基地。
顺利完成交付之后,陆宇川通过电话向上级汇报任务的执行情况。
末了对方道:“好了,你可以继续北上回老家了。”
陆宇川眸光乍亮:“谢谢旅长!”
获得特批的他,安排完运输部队的后续事项后,连夜踏上开往沪市的火车。
坐在靠窗的硬座上,陆宇川望着窗外西沉的太阳,下颚线因紧绷着的脸显得更加锋利。
就在昨日傍晚,运输部队在沿途的部队招待所入住一夜,他借用电话打回营地,远程处理一些部队事务。
快挂电话时,接线的战士提及许安若打过电话找他,陆宇川霎时心花怒放。
随后,他立即给沪市市局的昔日战友拨去电话,想请对方帮忙查一下许安若家附近的街道办电话,一颗心迫切地想跟许安若取得联系。
可对方却告诉她,许安若已经去知青办报名,准备前往东北插队。
那一瞬间,陆宇川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整个人都懵了。
原本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作泡影,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机械地握着听筒,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周围的一切都离他远去,只剩下那一句关于许安若报名去东北插队的话语不断回荡,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可当电话那头隐晦地提及可以篡改去向时,他却立即做出回应:“不要那么做!我尊重她的任何决定。”
得知许安若出发在即,陆宇川谢绝了基地部队的热情招待,只身赶往沪市。
希望能来得及见她一面......
沪市,许家。
由于许安若明天出发,许父等人早早地回到家中。
看到只有沈芊芊在客厅,许父问道:“若若呢?今晚去外面吃一顿好的,当做给若若送行。”
沈芊芊朝楼上看了一眼,回道:“她心情不好,一下午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发生什么事了?”许父心起担忧。
沈芊芊解释道:“她下乡的地址突然变了,成了松山下红星公社。”
话音刚落,许母眼睛大亮:“就是你长大的地方?”
见沈芊芊点头,她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红星公社好呀!就去红星公社!”
沈芊芊:“......”
许父继续追问:“具体怎么回事?”
沈芊芊道:“说是有人打招呼了,但具体是谁,我们俩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许子谦不知想到什么,拔腿往楼上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