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顾悠然揭开围帽热情又亲昵地挽着老者的手:“师父,你不好好在里面待着,怎还亲自出来迎徒儿呢”。
老者笑呵呵道:“闲着也是闲着,就出来随便走走,刚好你们回来”。
老者笑着问道:“徒儿,这位是?”
顾悠然忙介绍道:“师父,这是慕千雪,曾经的慕府千金,被慕九歌陷害沦落至此,徒儿于心不忍,又因着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这才把他带了回来”。
随即又给慕千雪介绍道:“千雪,这位是我师父,神医谷谷主,楚天阔”。
神医谷声名在外名气很大,之前听闻顾悠然是神医谷谷主关门弟子,她还不信,如今,如今亲眼得见,慕千雪不禁又惊又喜,若是她能得谷主青睐,成为她的徒弟,那她的下半辈子,可以不用愁了。
顾悠然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这贱人当真是会审时度势,这么快就想巴结师父?
慕千雪忙盈盈一拜,行了个大礼:“原来是神医谷谷主,千雪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楚天阔笑着上前一步,双手虚扶,将慕千雪扶起:“姑娘快快请起,不必多礼,你既是悠然的朋友,又遭逢如此变故,以后就在这里安心住下,以后若有难处,尽管开口”。
慕千雪起身,眼中满是感激:“多谢谷主收留,千雪铭记于心”。
顾悠然见慕千雪明目张胆讨好巴结师父,心下有些不快,她冷冷道:“千雪,忙了一天,想必你也累了吧,我让下人带你去休息”。
说罢她一招手,一个丫鬟便走来“慕小姐,请吧!”
慕千雪丝毫没有听出顾悠然的不悦,反而满脸感激道:“悠然,谢谢你”。
顾悠然强扯出一抹笑:“千雪,我们是朋友,不必如此客气”。
说罢,她向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微微点头再次说道“慕小姐,奴婢带您去休息”。
待慕千雪走后,楚天阔瞬间变了脸色,他脸色阴沉道:“收起你那小肚鸡肠的作态,若是坏了我的好事,后果你是知晓的”。
顾悠然神色一变,忙跪地保证道:“师父,徒儿明白,徒弟断不会坏了师父的好事”。
“师父,宸王已远赴边关,并且还带走了驻守京都的铁甲军,如今的京都可以说就是个空壳子,师父何不趁此出手,掌控京都?”
楚天阔目光深沉的看着远处“宸王不死,就算为师控制京都了又如何?以他的声望,他照样能在其他的城池称王”。
“为师要的是万无一失,再者据为师所知,慕九歌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她不足为惧,有人自会对付她”。
顾悠然微微一怔,面露疑忍不住问道:“师父,那会是谁对付慕九歌?这慕九歌才情双绝,武艺高强手段亦是了得,万一她从中作梗.…”。
话未说完,见楚天阔脸色一沉,她赶忙闭了嘴。
楚天阔冷哼一声:“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顾悠然神色一僵,心中满是委屈与不甘,师父从前向来是对她宠爱有加,但自从一年前,他就莫名性情大变。
她越来越看不懂师父了,曾经的师父醉心于研究医术,从不过问江湖朝堂之事,可如今他的野心竟是称霸天下。
她也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人的性情怎会在短短一年内变化如此之大。
顾悠然下意识攥紧衣角起身,低声道:“是,师父,徒儿知错了”。
楚天阔瞥了她一眼,神色稍缓,似是觉得方才语气重了些,缓声道。
“悠然,为师并非有意苛责于你,只是这背后诸事牵扯甚广,你知晓太多,于你并无益处,待为师大业已成,这天下定有你的一份荣华富贵,你只需安心为为师效力便是”。
顾悠然心中一暖,师父难得这般和颜悦色地对她解释,忙柔声道。
“徒儿明白,多谢师父关怀,徒儿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师父所望”。
只是那垂落的眼眸深处,仍藏着一抹探究与疑惑。
“师父,慕千雪您打算如何安置她?”
楚天阔锊着白色胡须,眼底满是算计:“哼,既然慕家人都对慕九歌恨之入骨,我们何不利用好,让他们成为师手里最为锋利的刀”。
“你明日暗中去联系一下慕怀风父子三人,与他们谈谈,是否愿意与我们一条线”。
顾悠然有些担忧道:“那慕怀风心思深沉,徒儿怕他们首鼠两端,表面应承,实则另有打算”。
楚天阔冷笑一声:“无妨,他们若敢耍心眼,为师自有手段让他们付出代价,你且先探探他们的口风,看看他们究竟想要什么,咱们投其所好便是”。
“若是他们真心归附,日后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哼,杀了便是”。
顾悠然心中一凛,师父的狠辣她是见识过的,当下也不再多言。
待楚天阔挥手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先退下”。
“是,师父”只是刚走了几步,她驻足转身欲言又止。
楚天阔蹙眉问道:“还有事?”
顾悠然双手不自觉攥紧,微微颔首道:“师父,徒弟想求您一件事”。
楚天阔目光如炬落在她身上:“说罢,何事?”
顾悠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师父,徒儿的亲人被抄家流放,如今已在路上,他们养尊处优,从未吃过苦头”。
“徒儿,恳请师父出手救出我父亲母亲,这本是徒儿的私事,不该拿来叨扰师父,可一想到亲人受苦,心中实难煎熬”。
说到此处,顾悠然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极力忍住,不让泪水落下,生怕惹得师父厌烦。
以前的师父,只要看她一掉泪,都是百般将就她,可如今的师父早已不同往昔,他不敢去深究他是谁,如今的她除了依靠师父,她别无选择!
楚天阔听闻,微微眯起双眼,沉默片刻后开口:“哼,你既知为师大业为重,此刻提这等要求,可是要师为了你一家几口,分散精力,坏了全盘计划?”
顾悠然见师父似有怪罪之意,“扑通”一声跪下,急切地说道:“师父,徒儿不敢!徒儿愿为师父的大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只这一次,求师父看在徒儿多年追随的份上,帮帮徒儿,只要师父帮忙出手救下我父母,只要师父用得着的地方,徒儿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