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念安趴在江予川怀里,心脏狂跳不止。
江予川身上的温度随着时间越来越炙热,热到她的脸上也染上了一层薄红。
真是疯了,明知道弟弟来找自己有事,却甘愿跟着江予川躲在阴暗的墙后。
也不知道江予川会怎么想她。
江予川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懵的,他刚刚完全是不加思考地做出这些动作。
现在心里慌得要死,动都不敢动。
但同时又暗自庆幸。
跟念念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时间,他很珍惜,不想被人打扰。
可万一博文真的找他们有事,他就这么拉着人躲起来。
念念会不会生气?
他努力找寻着借口,“我......我只是觉得,博文这么大,不应该这么依赖你,应该多给他锻炼的机会。
念念,你会怪我吗?”
怕得到的回答是自己害怕的,他又赶紧找补,“也可能,博文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我们,要不我去把他喊回来吧。”
江予川说话的声音明显透着紧张,禾念安恍惚觉得他是重视自己的,是喜欢着自己的。
可她又不敢赌,怕是自己的误会。
“没关系,应该不是重要的事情,不然他还会找过来。”
她快速从他的胸口离开,礼貌地退开一步,在半遮半掩的光影里隐藏自己心底萌芽,且越发繁茂的情愫。
再对视时,两人脸上都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刚刚......”
“我......”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你先说。”江予川不想给她压力,默默移开几步。
“我......”禾念安看着两人拉开的距离,眸光暗淡,话锋一转,“我觉得我们今天的太极拳就到此为止吧。
小作坊那边的塑料袋恐怕不够,我得回去帮忙了。”
“念念,是不是我刚刚的行为让你生气了。”
江予川低垂着头,总觉得是自己把事情搞砸了,练拳的时候,氛围明明很好的。
“没有。”
禾念安说的很急,后面又匆匆补了一句,“今天是真的有事,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可以再来。
我这随时都欢迎你。”
江予川像只被阳光照耀了一下的太阳花,一下子将蔫了吧唧的脑袋抬起,嘴角也带上了笑容,“你没生气就好。
我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来,到时候教你新的招式。”
“嗯。”禾念安被他的笑容感染,嘴角不知不觉跟着往上翘。
从小作坊离开后,江予川主动给远在京城老宅的爷爷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保姆接的,让他先等等,老爷子现在在接待客人,她先去通传一下。
说是等,其实还没等到一分钟,电话那边就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紧接着就是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小川,你怎么给爷爷打电话了?
是不是你爸又说你了?”
“爷爷,不关我爸的事。”
江予川一想到电话对面的老爷子竖起眉毛,把拐杖砸得哒哒响就忍不住想笑,连声音都染上几分笑意,“找您是有点小事,我想借您那本太极拳的书看看。”
老爷子哈哈哈笑了几声,“你小子转性了啊,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种以柔克刚,练起来慢吞吞的拳法吗?”
“就突然想练了。”江予川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行啊,等会爷爷就让人给你把书邮寄过去,有什么不会的,就打电话回来问爷爷。”老爷子声音笑呵呵,带着几分慈爱,“小川,今年会回来过年吧?
去年你就没回来,爷爷很想你了。”
“好,我今年回来看您。”
去年因为跟他爸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加上厂里需要人值班,他就没有回去过年了。
老爷子把这错记在他爸身上,记仇记了一年,一见到他爸就拿着拐杖砸得哒哒响。
他妈打电话告诉他的时候,他都能想象到老爷子生气的样子,怕他今年又不回去,老爷子还特意提醒了。
眼看着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是该好好做下计划,提前回家陪陪老爷子了。
接近过年,所有人心里似乎都多了一份期待。
而在派出所的某处,许婉却是另一番心情。
在派出所的第一天,她仗着谢承会来接她出去,对派出所的公安很不客气,态度十分嚣张。
第二天,气焰低了些,心里暗骂谢承,想着出去后要让他道歉。
第三天,开始心慌。
第四天,双手合十,求着派出所的公安,让他们帮忙找谢承,找陈家父母,找陈简行。
第五天,十分焦虑,害怕会出不去,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
一直到第十二天,派出所将剩余人抓获,查清楚事情,得知许婉并不是敌特方的人,只是无意多嘴了几句话,才将人放出去。
在派出所待着的这段时间,许婉瘦了好几斤,整个人面黄肌瘦,头发枯燥。
明天就是过年了,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要么是出来置办年货的,要不就是出来感受过年气氛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地笑容。
唯独许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
没有人来接她回去,也没有人关心她这十几天过得好不好。
几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女孩嬉笑打闹着从她身旁走过,有人手上没抓稳,一只印着红色新年快乐剪纸图案的透明塑料袋,被风吹到许婉脸上。
张开的塑料袋拍在脸上,就像是被迎面打了一巴掌。
许婉委屈,愤怒,一下就爆发了。
“塑料袋是谁的!眼瞎了吗?没看到这里有人啊。”
塑料袋是宋洋的,她第一时间发现就想过来道歉,但被许婉吓了一跳。
禾博文拉住她的肩膀,站在她前面和许婉道歉,“抱歉,塑料袋是我的,不小心被风吹走了,请还给我吧。”
许婉认出这是禾念安的弟弟,当初跟禾念安一块来家属院搬过电视机,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出气筒,她攥紧塑料袋几下撕烂,“想要啊,给你啊。”
她一松手,塑料袋碎片迎着风被吹往各处。
“你不想要为什么要撕了啊,塑料袋又没得罪你。”队伍中有男孩子忍不住出声。
“这是我们花钱买的塑料袋,你凭什么撕毁啊。”女孩子们也忍不住发声。
“我就撕了,怎么了?谁让你们不拿好。”许婉看着愤怒却又拿她没办法的男孩女孩们,心里畅快无比。
禾博文很冷静的看着她,直接伸手,“塑料袋1块钱,给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