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红太阳养老院。
天边,一轮初升的赤红色朝阳洒在养老院的小道上形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一排排翠绿的行道树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发出一阵悦耳的沙沙声。
此时,一位青年正推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地走在其中。
老人脸上的皱纹深深地凹陷下去,像是石刻下的沟壑,他眼眸边的每一丝褶皱,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而那位青年则眼神坚定,步伐稳健,他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对老人问道。
“爷爷,每天都有这么多后辈来看你,你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老人微微笑笑,眼角的皱纹弯成了彩虹的弧度。
“当然很幸福了,现在的孩子们真的每一位都像这朝阳一样有活力啊。”
青年听后微微笑笑,继续推着轮椅向前行进。
又是一阵微风吹过,两旁的树木摇动的很欢快,仿佛在向他们挥手致意。
老人抬头望着天空,那抹暖阳映照在他的眼中,他那深邃而浑浊的眼眸深处闪烁着如星星般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他微笑着对青年说:“真是时光荏苒啊,转眼间我已经走到了人生的黄昏,可你们还正值壮年,唉,真是羡慕你们呐。也谢谢你能陪伴我这个老人走走,之前来的那几个好像挺忙的,拍了个照片就走了,真可惜,没机会和他们聊聊天呐。”
老人说完便自嘲地摇了摇头,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些人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他完成一些目的罢了,拍照发朋友圈也好,为了拍视频得流量也罢,总之,都不过是他人生中的匆匆过客,就像他自己一样,即便前半生过得再辉煌得到再多的荣誉,也不过是这世间的匆匆过客。
青年见老人的神情有些低落,他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低下头轻声回应道。
“爷爷,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经常来看您的,让您安享晚年。”
青年将轮椅停在了一处树荫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水打开来递到老人面前。
“老人家,我冒昧的问一下,您现在还有家人在吗?”
老人听了青年的话后微微一愣,随即他便笑了笑说道。
“有什么冒昧不冒昧的,生死离别我都见惯了,你在我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也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不瞒你说,我之前是有一个养子的,又孝顺又体贴……唉,只不过后来他犯了点错误,都是我因为我管教不严啊,好在最后老天替我惩罚了他。他这一死啊,我就只当是我自己造了孽,养死了一个孩子。”
“自从他死后,我的最后一个亲人也便不在世了,我也从一名父亲变成了一个,呵,‘老不死的’,要不是我年轻时当过几年兵还折了一条腿,是个光荣战士,恐怕这里都不再是我的家了吧。”
老人虽然在笑,但他的眼角却不自觉地流下了一行满是悲伤情绪的浊泪。
“实在是不好意思老人家,我不该多问的,实在是对不起。”
青年赶忙拿出纸巾帮老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老人对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所谓。
“老人家,要不我给你留个我的电话吧,日后您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青年拿出一张纸条将自己的手机号写了上去交给老人。
“字写的真挺好看的……诶,原来你叫林皓呀?嗐,你说我这个老糊涂,你跟我待了这么久我都没说问问你叫什么,唉,我真是个老混蛋。”
老人对林皓真心地笑了笑,他将林皓递给他的纸条整齐地折好后塞进了衣服的内兜。
那里,是心的位置。
“时候不早了,我陪您去吃饭吧。”
林皓站起身推着高玉川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唉,我现在什么都想吃啊,鱼啊,肉啊什么的……可我这人老了牙都掉光了,胃也不好,吃点油腻的东西就拉肚子,我也只能喝点稀粥喽。”
高玉川笑着抬头看了一眼林皓,林皓也正微笑的看着他。
在林皓的眼中,高玉川温暖的笑容与自己师傅鲁滨的笑合二为一,他仿佛回到了那个与师傅相遇的夜晚……
一瞬间,林皓思绪万千。
“前辈,我和您说件事……几周后的建党节当天,望玔市的第一家烈士陵园会举行开园仪式,到时候需要您来参加,这是上级领导交付给我的任务,现在我已经将这个消息顺利转交给您。”
高玉川听后笑着点了点头。
“诶,那边的两个小朋友也是和你一起来的吧?他们怎么不过来,是嫌我这个老头子烦吗?”
高玉川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一直跟在他们身旁不远处的苏忱忱和青云,他指着两人的方向半开玩笑地冲林皓问道。
“您别误会啊,他们只是怕人太多打扰您休息,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叫他们过来?”
林皓赶忙摇头解释道,见高玉川似乎并不抗拒,他便冲着两人招了招手。
“嗐,你们不用担心会扰我的清净。其他的人老了可能总想着清净,可我高玉川天生就和他们其他的人不一样啊,我就喜欢热闹,越是热闹我越开心,越是热闹我越高兴……唉,现在的孩子真是好啊,个个都细皮嫩肉的,不像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打小就干农活,大了又打仗……唉,不提了,不提了……”
高玉川轻轻地握住苏忱忱和青云的手放到自己身前,他长叹一口气,眼神中尽是不舍与慈爱。
三人陪着高玉川沿着小路一路走一路聊,几人的身影在冉冉升起地朝阳下宛如一幅温情满满的油画。
“所以你承认了你想要的是毒品对吗?你已经染上了毒瘾!”
警局审讯室内,审讯椅上的高照早已身体瘫软的躺倒在椅背上,虚弱不堪的他仍在不停地对着审讯他的警员苦苦哀求,哀求着他们能将他衣兜里带来的药丸喂给自己。
“我没有染上毒瘾!我那是救命的药……救命……救……”
高照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对着那名警员反驳道,随后他的声音便越来越低沉直至完全消失。
“把这个喂给他。”
站在审讯室外的林翔将一包赤红色的粉末交给负责看守的警员。
“林队,这……这不符合规定吧?”
那名警员战战兢兢地看着林翔没敢伸手接过那袋粉末。
“他不吸这个就得死,他是现在唯一的一名嫌疑犯,如果他死了线索断了,到时候上面的人责问下来要你来顶着吗?”
林翔将那包粉末强行塞到那名警员的手里,那名警员眨了眨眼还是硬着头皮将那包粉末递到了高照的鼻子前。
“药……是药。”
高照对着粉末用力一吸鼻孔,里面的药物成分瞬间冲入高照的鼻腔随后顺着他的喉咙流进胃里并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就在几个眨眼间,高照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如获新生,但很快高照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眼前的这包粉末吸食后的效果与赤金丹粉末吸食后的感觉存在着些许差异,此刻的他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仿佛浑身都充满了气力,即便是在开着空调的审讯室内高照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发自身体深处的燥热。
“你给我喂得是什么?”
高照伸出头向着那名警员撞去,警员急忙后退两步,手里的粉末也撒了一地。
“还能是什么?池欢药啊,这东西你最熟悉不过了吧?”
林翔在这时开门走到了高照对面的审讯桌前。
“池欢药?那是什么东西?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冤枉啊。”
高照先是愣了一下, 因为他的确第一次听到池欢药这种东西,但随即他便意识到这个所谓的池欢药也许正是警察们指认他们贩毒的证据。
“哦?那这些东西你要怎么解释。”
林翔从怀中掏出一叠照片一张一张显示给高照看,这些照片中既有手工作坊流水线制作丹药的画面还有他们与买家进行交易买卖的画面,可见警察早已将他们制售赤金丹的过程进行了监视,用来指证他们贩毒的证据也十分充足。
“我和你们重复八百遍了,我们做的东西顶多算是假药,假药你们听不明白吗?而且我们是自产自销,你们既然跟踪了这么久一定也很清楚的对吧?你们为什么要冤枉我们呢?”
高照十分无奈地看着林翔,但他认为的委屈在一众警察看来都不过是罪犯的无理辩驳。
“行,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我们就都跟你在这耗着,等你们那几个兄弟都被抓到了,我就不信他们都像你一样嘴硬!”
林翔将手里的照片一把甩在高照的脸上,高照则眨眨眼,又舔了舔嘴唇,满脸的不忿。
警局办事大厅。
“我是国安局检察官慕容修,现需要调取有关资料,请配合我的工作。”
易容成一位中年人的慕容修将自己的证件展示给前台负责接待的女警员看,女警员确认过证件后便带着慕容修走进了警局的内部工作区。
“望玔市内人口失踪的案子是你负责吧?我需要调取有关宁小七的资料。”
慕容修在女警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位青年警察的办公桌前,他敲了敲青年警察的桌子将正在补觉的他从睡梦中惊醒。
“啊……啊您是……国安的领导,啊……失踪案……失踪案这个是归我管,但是我刚来不久,说了不算,您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先请示一下林队。”
慕容修听后皱了皱眉头。
“你负责人口失踪案为什么要请示林翔?还是说这些案子的实际负责人就是林翔?”
青年警察听后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说出来话,直到看见慕容修快要爆发他才模棱两可的回复道。
“这……这个失踪案啊,有一部分是林队负责的,我只负责一小部分而且说了不算……”
“那你这一部分案件做完了要交给谁啊?”
慕容修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出言打断了青年警察的话。
“要交给林队。”
“那不还是林翔负责吗?真xx墨迹,浪费我时间。”
慕容修收起自己的证件后便气势汹汹地向着林翔的办公室走去。
那名青年警察战战兢兢地刚坐回到椅子上,慕容修竟又折返了回来。
“你不没事干嘛,现在写五千字检讨给我,一会我从林翔办公室出来后要是没看到检讨你就麻溜的给我滚蛋!”
青年警察听后瞬间摆出了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五千啊……”
“嫌少是吧,那行,一万字。”
语罢,慕容修转身离去。
那名青年警察如同被抽空气力一般瘫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