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大军正在集结,这需要时间,绝对会派遣先遣部队,来进行试探。
敌强我弱,则当用奇兵、险兵。
“主公,依属下之见,有可能发出这支先遣之兵的,应为兖州,兖州离我等最近,也最为惧怕我等发展起来,因此其必然是最急的。
而要是兖州出兵,则必然会经过此处,我等可率军埋伏”
陈过凭借着自己的见解进行分析,猜出了敌人的动向。
“而且要考虑人心的话,当时雍州的兵败势力可是投靠了兖州,其必然会带路,故而其大概率会走此道”
陈过又补充了一句。
“陈将军说的有道理,但在下看来,还是有些不妥”
赵汶此时说道。
“先遣部队敌人看来是必败的,对于联军来说是一支先遣军,可若是单让兖州拿出来,也是伤筋动骨的一支力量,军队是乱世保命的根本,其必然不会轻易答应去消耗自己的部队。
如此一来,要么兖州不答应出兵,要么会有足够的利益交割,要么出工不出力,而足够分量的利益,属下想不出来,兖州牧那斯并非目光短浅之人”
“那依赵先生之见,这先头部队会出工不出力?”
“正当如此”
……
“听我号令,点齐兵马,明日午时出发,目标这里”
王乐指向了一座关隘,天门关,这里地处天门山脉,是兖州、雍州、荆州的交界地带,如果王乐进攻这里,兖州势必不会前来支援,而以荆州的兵力则根本挡不住的王乐。
拿下了这里之后,可以凭借着天险而守,以此为后方,阻断幽州、荆州和徐州,从而向前拿下青州。
唯一的问题就是天门关是一座天下雄关,如果短时间内攻不下来的话,等其他诸侯反应过来,必定会出兵夹击己方。
连年征战,王乐治下的各地战争潜力早已经被消耗大半,不过其他诸侯只会更甚。
大家都是强弩之末,剩下的就是看谁更硬了。
大军的行进过程枯燥乏味,且还要小心四周是否有伏兵,不过目前还处于自己的地界上,最多因为监近边关而遇上敌军的探子。
王乐手下距离天门关最近的一座城池名曰陈平,距天门关相去不过二十里,与其相对遥望,现在王乐的大军就于此处汇集。
如此规模的行动,自然瞒不过敌人的耳目,王乐调集兵力大举进犯的消息,怕是早已传入守将的耳中。
只要城中的守将不傻,自然早已安排好防守的战术。
敌人以逸待劳,贸然进攻之很有可能会吃亏,且上兵伐谋,如果能劝降守将自然是最好的了。
“可有义士愿意进那天门关去说服那守将吴靖宇投降?只要他愿意投降,功名利禄随他提”
劝降这事如果能成最好,如果不能成,那便直接强攻。
天门关,还挡不住他王乐。
“属下不才,愿意一试”
听到王乐的话后,有一人即刻便站了出来。
其人素衣长髯,腰佩三尺之剑、悬玉佩,手持竹笏。
白喻之,王乐记得他,其人能言善断,行事细谨而不失公允,也曾随他出生入死的征战沙场。
“好,喻之你且需什么,我即刻让人去准备”
“但需主公修书一封即可,此人家眷正在青州之中。
吴靖宇不是蠢笨之人,其应当知道天门关是守不住的,而关后正是青州”
白喻之笑道。
“那此事便交付给先生了,此去,但且小心,事成之后,速以快马传书,如若二日之后不见消息,我便攻城”
王乐目光如炬,无论如何,天门关是务必要拿下的。
他的战略眼光不怎么样,但赵汶、陈过等人皆言若能攻下天门关,则可定天下之半。
“主公放心,容我去去就回”
白喻之行礼,就要退去。
“且慢,还请将此物带上,英雄爱宝剑,可赠以此物,哪怕留做防身也好”
王乐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叫住了白喻之,取出一物。
断虬,王乐之前命人打造的配剑,以陨铁所铸,剑胚由其亲自锤煅,当得起一声当世名剑。
“主公,这,怕是不妥”
白喻之为难道。
“这有什么不妥的,君可是舍命前去劝降,我仅仅只是舍了一把佩剑,倒是我亏欠君了”
王快步走上前去,将剑塞入了白喻之怀中。
剑上附着了王乐的气,因是凡铁,不消十日便会散去,不过也够了,非常人所能敌。
事成便好,事若不成,白喻之大概会放手一搏,此剑,可为助力。
“一路当心”
“主公且待我归来”
白喻之负剑远去,尚且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克敌之策,不能单单只寄托在一个人身上,这身武力和手下这群兄弟才是得以在这乱世立足的根本。
“传我将令,三军准备,二日后开拔天门关”
……
吴靖宇皱眉苦思,王乐携大军前来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他。
破关斩将于那王乐简直易如反掌,而周边盟友,重利忘义不说,更是目光短浅,哪里会派什么大军来阻挡王乐,天门关,怕是守不住了。
“报!报王乐部下参军,使者白喻之前来,现已在议事厅与各部一同等候”
吴静宇站起身来,静立思索。
来劝降的吗?
自己才刚刚收到消息,白喻之便已经和自己的部下在议事厅等候,看来,自己这群手下也早有降意。
“召集亲卫,随我前往议事厅”
吴靖宇大步走去,不论当下形势如何危急,作为一军主帅的他,是不能逃避的,也逃避不了。
“在下白喻之,见过吴将军”
“坐,汝之来意,不说,我也猜到了”
吴靖宇大步坐在了主位上,他的那些部下皆默不作声,低头者有之、直视者亦有之,都在等待他的答复。
战,还是降?
战则死矣,降则存。
吴靖宇刚刚坐下便又撑岸站了起来,环视一圈,目中决然,缓缓开口:
“吾受主公之恩惠,以至令日,又岂能背信弃义,为天下所耻。
胜则天下扬名,以昭帝威,败则不过一死,又何惧哉”
“亲卫何在,将此人拿下!”
白喻之正欲拔剑拼死,却不料半晌无人过来。
“亲卫,亲卫!”
无人应答。
吴靖宇面色铁青,知大势已去。
“将军,降吧”
有一文士站了起来,劝降道。
“将军,降吧”
所有人都站了出来,齐齐出声道。
“呵”
吴靖宇早已料到了会有这一幕,但还是忍不住惨笑一声,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配剑,道:
“诸君,可以吾之头颅去博一个前程”
随后拔剑自刎,毫不犹豫。
在场众人多年征战,早已经见惯了鲜血,可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好一个死恩之士。
但只是有一些罢了,众人还是很快收好了情绪,准备踏着上任统帅的尸骨,去奔往新的前程。
可还是有些吴靖宇的亲信不忍其横尸当场,朝白喻之施了一礼,求情道:
“可否给我家将军留一个全尸,让我等将其下葬”
白喻之回礼,道:
“吴将军乃忠义之士,理应厚葬,我会上报主公,请其让吴将军厚葬,并善待其家人”
“多谢白公,请受我等一拜”
“理应之事,不必如此”
白喻之弯腰将其扶起。
“我家主公还在等我的回信,我与其约好二日内便还,还请先行告退了”
众人晓得事情的厉害,纷纷起身相送。
“请白公放心,下次再见,我等必会敞开城门欢迎”
白喻之进的时候是用吊篮吊上去的,走的时候却是从正门口离去,得胜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