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穿透雨幕在挡风玻璃上炸开光斑，徐长胜猛打方向盘避开逆行电动车。
对讲机里传来金属变形的吱嘎声，热成像画面中那具人形轮廓正在幕墙内部缓慢坍缩，像被高温舔舐的蜡像。
"；三号狙击位报告，目标瞳孔扩散达到临界值！"；
橡胶轮胎在积水上划出尖锐的哀鸣，徐长胜甩尾冲进酒店旋转门时，耳麦里突然爆发出高频电流音。
他伸手按住战术背心内侧的怀表，金属外壳传来的震颤与二十三层幕墙的共振频率完全一致。
方特欢乐世界的摩天轮舱室内，雕塑家将热可可泼在控制台上。
监视器里曲鹏飞抽搐的倒影，在十二块分屏上折射出诡异的几何图形。
他舔掉虎口沾到的，对着加密手机轻笑："；医生，该给我们的木偶换钢丝了。"；
暴雨冲刷着林天手中的扩音器，他眯眼数着曲鹏飞脖颈处跳动的青筋。
当第七道闪电劈开云层时，这个悬在二百三十米高空的男人突然做出提线木偶谢幕的鞠躬动作——右臂关节以反人类角度后折三十度，左腿却在空中划出标准的芭蕾四位转。
"；不是心理操控。"；林天把派出所所长拽到消防通道阴影里，沾着雨水的食指在对方防弹衣上画出三个同心圆，"；他每次痉挛都精准避开承重墙钢钉位置，有人在用生物电流远程刺激神经末梢。"；
摩天轮舱门被氢气球拽开缝隙的刹那，雕塑家按下改装游戏手柄的R键。
曲鹏飞的身体突然绷成引满的弓，皮鞋后跟撞碎幕墙玻璃的声音，与游乐场过山车冲下轨道的轰鸣完美重叠。
"；五。"；雕塑家咬碎彩虹棒棒糖，看着分屏里逐渐缩小的警用直升机。
"；四。"；曲鹏飞的手指插进幕墙接缝，鲜血在钢化玻璃上写出一串质数。
"；三。"；消防云梯擦着广告牌火星四溅地升起，某个特警的战术手套勾住了飘落的领带残片。
"；二。"；医生将注射器扎进自己颈动脉，瞳孔里倒映着氢气球上荧光涂料绘制的衔尾蛇图案。
"；一。"；
爆炸冲击波震碎了方圆百米内的雨幕。
徐长胜撞开安全通道防火门的瞬间，怀表链子突然绷直成诡异的垂线。
他眼睁睁看着曲鹏飞的残躯在空中解体，那些飞溅的骨骼碎片在暴雨中划出的抛物线，竟与三个月前连环纵火案的现场证物分布图完全吻合。
"；艺术不该有消防气垫的败笔！"；雕塑家扯断脖颈上的十字架项链砸向监控屏。
飞溅的荧绿色液体中，曲鹏飞的头颅正巧坠落在警车引擎盖上，被雨刷器推着做出点头致意的动作。
警戒线外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那个派发荧光气球的青蛙人偶突然摘下头套。
年轻女孩还没来得及按下直播停止键，就看到氢气球群组成了某个古老教派的献祭符号。
旋转木马传来的八音盒旋律里，混进了急救车警笛的变调音节。
林天握枪的手背爆起青筋，他盯着曲鹏飞西装内衬露出的半截胶卷——那上面分明是徐长胜今晨在刑侦大队门口抽烟的侧影。
暴雨砸在尸体尚未闭合的眼睑上，冲出一道混着血水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