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应急灯在众人脸上投下青白光影，王虎的呼吸在防蓝光屏幕上晕开白雾。
他滑动着三块拼接屏上的资料：“周杰克三年前突然在纽约艺术圈冒头，但之前的创作记录完全是空白。”
苏铭面前的全息建模正将二十七具骨架拆解重组，耻骨联合面的钙化纹路在蓝光中形成时间轴。
“骨骼处理需要两年以上自然腐蚀，”他的指尖划过投影中的斑驳裂痕，“这些作品制作时间刚好覆盖周石锐失踪的三年。”
“看这个！”王虎突然调出两张证件照。
左侧是国际刑警通缉令上周石锐的入狱照，右面是周杰克的艺术照。
两张面容在屏幕叠加下，下颌骨的陈旧性骨折痕迹完全重合。
林天的手杖在地面敲出清脆声响：“调取方特欢乐世界半年内的票务记录，重点筛查周杰克入园后三日内的失踪报案。”老刑警转身时风衣带起的气流掀动了证物袋，里面装着从雕塑内部提取的硅胶假体碎片。
徐长胜的视频通话窗口突然弹入主屏幕，背景是堆满骨粉检测报告的办公桌。
“查到了！”他将三份采购单拍在镜头前，“周杰克工作室订购的医用级树脂，与康明生物当年生产的人工骨材料编号完全一致。”
苏铭突然抓起触控笔，在全息建模中圈出三处关节连接点：“这些榫卯结构不是雕塑技法。”放大五十倍的投影显示出精密咬合的金属轴承，“他在复刻人体运动轨迹——这是犯罪模拟！”
警用平板突然在证物台上震动起来，小李发来的定位地图正在闪烁红点。
“周杰克的保时捷卡宴出现在东三环，”女警员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十分钟前通过鲁班奖展览会的Etc通道。”
王虎突然扑到窗边扯开百叶帘，正午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
对面写字楼玻璃幕墙上，某艺术展的巨幅海报正在更换，周杰克的新作《重生》预告片里，青铜铸造的人体经络正在阳光下流动着血红色反光。
“通知特警队封锁展览馆b区。”林天扯下风衣挂钩上的对讲机，拇指按住发射键时青筋凸起，“苏铭带物证科去验那尊新雕塑，记住要查内部中空结构。”
技术科的年轻警员突然举手：“监控显示目标进入贵宾室后就没出来，但...”他迟疑着调出热成像画面，“室内有三个移动热源，其中两个的体态特征与上周失踪的夜场舞女吻合。”
苏铭抓起生物检测仪时，注意到全息投影里的骨架模型突然抖动起来。
那些被算法拆解的骨骼正在自主拼接，髌骨与胫骨的结合处浮现出dNA验证失败的红色警告——有六具骨架的基因信息根本不存在于任何数据库。
实验室的中央空调出风口飘来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气味，王虎正在给防弹衣插陶瓷板，突然盯着自己油渍斑斑的袖口愣住了。
三天前在方特欢乐世界走访时，某个摊主说过的话闪电般划过脑海——那个总买蓝色的顾客，右手小指戴着枚翡翠尾戒。
当警车引擎在楼下轰鸣时，苏铭最后一个走出实验室。
他回头望了眼仍在自主运行的全息建模，二十七具骨架此刻竟拼凑出完整的人体轮廓，那姿态分明是国际通缉令上周石锐被捕时的场景再现。
走廊尽头的技术科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林天的手杖叩地声朝着那个方向疾速逼近。
苏铭摸到口袋里的微型信号干扰器还在发烫，方才生物识别系统异常的真相在他舌底压成枚带刺的橄榄——有第三方在远程操控警局的主服务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