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夜。
此时的宫殿中,只有刘备,法正,陈到,以及跪着的刘封四人。
角落里有着两位史官,一位司马义,一位则是那天那位记者张三。
刘备最近一直在监视着此二人,司马义记录还算老实。
那位张三除了喜欢捣鼓他那特殊的画画的工具,就是一个滴滴滴的奇怪乐器,也从未出过府衙一步。
此时刘备满脸的惊愕,也懒得搭理此二人,他刚刚从睡梦中被叫起。
原因是刘封夜间扣宫门,居然说关羽投降曹魏,东吴拿下了荆州,以及所有的家眷。
猛地拔出了剑,那剑身闪烁着寒芒,映照着刘备愤怒至极的面容,剑尖则是直指刘封的咽喉。
“我二弟天下无敌!忠义无双!怎么可能投降曹操?定是你假传军令!
拉下去,砍了!”
刘备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震得整个宫殿都似乎在颤抖。
刘封跪地不起:“父皇!是真的啊,二叔投降曹魏,是我亲眼所见!
我还听到有一个传闻,就是孙权打算把大汉的家眷卖给大汉。”
“叫我陛下!”刘备的声音愈发严厉,那目光仿佛能将刘封刺穿。
“陛下,是真的啊!
我对洛水发誓,我若是说半点假话,就让我爹被雷劈死!”
刘封就知道自己说的话刘备有可能不相信,他知道自己在父亲的面前的信任,根本就不及二叔,他毫不犹豫地发出来自己最恶毒的誓言。
而且,他听说对着洛水发誓,是最灵验的,自己都这样表示忠心了,总该相信了吧!
只是令他疑惑的是,怎么刘备好像是更生气了?
刘封满心不解,额头的冷汗滚滚而下。
刘备眼睛睁得如同张飞一般:“逆子!谁教你这么发誓的?
拉下去,朕不想见到这个逆子!!”刘备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上来的陈到一愣:“是杀了么?”
法正则是在一边摆了摆手:“先关起来吧!”
陈到看了一眼刘备,见到刘备并没有反对,就带了刘封下去。
等到刘封下去,如今的这里,就只有法正和刘备二人。
刘备正色道:“孝直啊!这事儿,你怎么看?”刘备的脸上满是忧虑,眼神中充满了急切。
法正沉吟道:“或许封公子说话不尽不实,有一点可能是确定的,那就是荆州恐怕是丢了!
阿斗公子以及各位夫人,恐怕也沦陷东吴之手,若说东吴真的要求赎人,我看还是赎回来吧。”法正的眉头紧锁,语气沉重。
在法正看来,撒这样的谎言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必要。
如今只是益州刚刚拿下,到荆州的驿站系统还没有建立。
加上荆州败的太快,消息才没有传递来。
如今不但是刘备的孩子妻妾丢失在了荆州,就连其他的文武大臣妻妾以及家眷也都是在荆州还没有接来!
这对于新成立的大汉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对于益州本土势力,则是一个很大的利好,那些人没了家眷,势必在这里重新安家,那势必会和当地的联姻。
只是如今,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刘备脸色阴沉:“朕岂能因为私事而用国家的积蓄赎人?”
法正想起在城外的一幕:“这怎么能是私事呢?这些都是大汉忠良的家眷啊!他们家眷落入敌手,怎能安定?”
刘备点了点头,沉重的说道:“孝直所言有理,你的意思呢?”
“陛下,益州几十年未打仗,积蓄还算丰厚,可以把益州这几十年的钱粮分做两份,运往阆中囤积。”
刘备疑惑:“何解?”
“一份儿作为赎金,另外一份可作为进攻东吴的粮草,若是东吴恭顺罢了,若是拿了东西不放人,那也就只能打了!”
法正虽然如此之说,他心里清楚,这仗是打不起来的。
东吴应该是会放人。
刘备不知可否,阴沉着脸:“孔明来了吗?”
法正躬身道:“已经去通知了!”
话音未落,就见十几人联袂而来。
诸葛亮为首,后面跟着的则是糜竺,孙乾,马良,简雍,蒋琬,刘巴等十几位文臣。
一个个都是面色阴沉,脚步匆匆。
……
阆中。
张达刚刚走到了太守府的外面,就见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借着明亮的月光,张达看清了马车旁边站着的一名小厮。
这小厮他见过,之前自己和那干将在一起饮酒的时候,就是这名小厮侍从在左右。
名字就叫做萧斯。
他对萧斯的印象很好,为人谦逊,十分会做人。
而那萧斯的周围,则是几个巡夜的士兵。
张达这时候,才想起来如今已经是宵禁的时刻。
就在他以为那些士兵是在为难萧斯的时候,就见那为首的一名士兵,手里拿着一把短剑,连连的推辞:“这样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要,这样锋利的宝剑,实在是太贵重了!!”
嘴上如此说着,那士兵的嘴角则是咧到了耳朵根,眼睛也是紧紧盯着那短剑,目光中满是爱不释手的神情。
“诶!大哥,你我一见如故,那只是一些小小的礼物而已!你不收就是看不起小弟了!”萧斯的脸上带着真诚而热切的笑容,语气诚恳。
那士兵终于把短剑收下,面色有些潮红,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萧兄弟,你真是当世孟尝君啊!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以后在这条街上,若是有人为难你,你就报我大虎的名字!”
士兵拍着胸脯保证道,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萧斯最坚实的后盾。
张达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大虎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到了范疆张达二人,急忙把那短剑收在了怀中。
慌乱的行礼道:“范将军,张将军,我……我。”大虎的脸上满是慌乱之色,仿佛一个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腿也不住的有些弯了下来,他是刚刚在萧斯面前吹了个牛,如今若是马上跪下,却感觉有些丢人。
一时间,大虎的表情极为尴尬,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萧斯也是回过神来,急忙拉起了一边要下跪的大虎,:“张大哥,这位大虎大哥与我十分投缘,原来你们也认识啊!”
萧斯的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张达心思没在这大虎的身上,只是想着那干将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若是平时或许会斥责几句,如今也懒得搭理这位。
他心知这位可能是想给那大虎解围,想着那位干将可能有办法帮助自己,也乐得给这萧斯一个人情。
张达说道:“大虎既然和你是兄弟,那就是我们的兄弟!既然是兄弟之间互送礼物,那也是应当。”张达的声音沉稳,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说完还拍了拍大虎的肩膀:“大虎兄弟!去当差吧,有空多去我那里坐坐!”
“是!达哥!”而那大虎则是十分的激动的行了一个礼,眼神对那萧斯充满了感激。
大虎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等到大虎离开后,张达才拉着一边的范疆给萧斯介绍道:“这位是我过命的兄弟,今日,我带一个人,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