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力?”琳梵皱眉,心里隐隐觉得这个方向似乎和她的梦境有些契合。
温烬宸点了点头,眼神变得稍微认真了一些:“外力的来源很复杂,可能是梦境本身的力量,也可能是某种情绪波动的共鸣。比如——”他顿了一下,声音微微压低,“悲学院最近的那些动静。”
琳妍目光微微一凝,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深意:“你是说,悲学院的那些研究可能波及到梦学院的实验场?”
温烬宸耸耸肩,笑得意味深长:“我可没明说。但你们也知道,情绪研究和梦境研究,本来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梦学院的学生创造梦境,那悲学院的学生解构情绪,说到底,研究的终点很可能是同一个。”
琳梵听得有些出神,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梦中那个人的模样和他冷漠的目光。
“这么说来,”琳妍的语气淡淡,“你今天过来就是想装一下?假装自己懂得很多?其实也就都是刚知道的吧…你瞒不过我,放弃吧。”
温烬宸的瞳孔微缩,最后还是叹气,有些怨恨的望着琳妍“都说了看破别戳破啊…但我确实知道不少啊”
“所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琳梵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他不知道,别问他了。”琳妍早就知道他了解一些关于悲学院的事情,刚才他都全抖出来了,现在他肯定没啥知道的了。
?原来是用这种方式解决的吗?琳梵眨了眨眼,转头看向温烬宸。
一看自己被戳破了,他耸了耸肩“走了,没啥能帮的上的。”
……
自习室里,窗外微弱的光线洒在桌面上,柔和却清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顾以恒低头整理着自己的笔记,修长的手指在纸页上翻动,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干脆。他看上去专注极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笔尖与纸面的触感。
阮清逸坐在他对面,双手轻轻交叠在书本上,姿态闲适。
他侧头看了顾以恒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你这么认真干什么,今天的课程也没什么值得深挖的内容。”
顾以恒头也不抬回应了一句:“课程内容不深,是因为你觉得深的部分都已经藏在文字背后了。”
阮清逸眨了眨眼,嘴角的笑意更深:“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意思。那你觉得今天这节课,文字背后藏了什么?”
顾以恒停下笔,抬头看了他一眼:“‘情绪分解模型’背后,是试图把复杂的感性,用理性分类去剖析。但问题是,情绪本身并不需要被分解。”
阮清逸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目光落在顾以恒的脸上,“不需要分解?这么说,你是不认同老师今天的核心观点?”
“不是不认同。”顾以恒合上笔记本,语气淡然,“分解情绪是一种方法,但不代表是唯一的方法。真正的问题在于,当我们过于依赖分析和分类,是否忽略了情绪的整体性。”
阮清逸轻轻鼓了几下掌,笑得温和:“真不错,顾以恒同学又一次精准地指出了问题的核心。那你觉得,情绪的整体性,应该怎么去理解?”
顾以恒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情绪不是一张表格,也不是一幅地图。它是更像……一道河流。分类和分解,就像试图用一个量杯去装整条河的水,结果可想而知。”
阮清逸低笑了一声,伸手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翻了翻,语气依旧轻松:“你的比喻有点意思,不过,如果有人问你,河流的方向和源头在哪,你要怎么回答?”
顾以恒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这就是思学院存在的意义,不是吗?探讨河流的方向和源头,最后发现它的方向就是它的流动,源头就是它的存在。”
阮清逸忍不住轻笑出声,像是被他的回答逗乐了。他放下笔记本,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完全没错,你倒是问答自如。”
顾以恒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把笔记本收进包里:“你怎么最近变了。”
“哪里变了?”
“变得开朗了。”
“开朗吗?我并不觉得,可能只是想的多了吧。”
“那我不希望你变得太啰嗦,不然没得聊了。”
阮清逸稍稍直起身,目光中闪过一丝促狭:“算了,聊聊你对同学们的看法?比如,琳梵怎么样?”
顾以恒停下动作,目光淡淡地看向他:“如果你想听‘她挺聪明’这种评价,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她确实聪明。”
“行吧,也算是懂我。”阮清逸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过,她的聪明和你的冷静似乎不太一样。你觉得,她的思维方式有没有价值?”
顾以恒轻哼了一声,语气平静中透着几分不屑:“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有价值。问题在于,她能不能坚持下去。”
阮清逸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双手抱在胸前,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坚持下去?那我倒是挺好奇,你觉得什么样的事情才值得坚持?”
顾以恒站起身,整了整衣领,抬眼看向阮清逸:“值得坚持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而是为了自己。这一点,连你应该也懂吧?”
阮清逸笑着摊了摊手,眉眼间满是无奈:“当然,我可从没质疑过这点。”
顾以恒淡淡瞥了他一眼,背起书包,冷静地丢下一句话:“那就不用浪费时间在这些没意义的探讨上了。”说完,他转身走出了自习室,步伐从容,毫不拖泥带水。
阮清逸坐在原地,盯着顾以恒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低声笑道:“他啊,真是一点也不肯多给别人一点面子。”
随即,他重新打开笔记本,目光中多了一丝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