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顺着墙壁走,四周的光渐渐暗了下去,只剩下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通道里。
简司拉了拉外套的领口,低声说:“这个地方还真是诡异得可以…你看墙上那些反光——是不是有点像在动?”
琳梵停下脚步,抬头扫了一眼身边的墙壁。
确实,随着他们的移动,表面的光纹仿佛在缓缓流动,就像是水波折射出的影子。
她用手背轻轻蹭了一下墙面,发现冰凉的触感像玻璃,又不像玻璃,莫名让人有点不舒服。
“可能是材质的问题。”琳梵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别让这些东西干扰到你。”
“我没被干扰,只是觉得……”简司偏过头,看向不远处渐渐分开的两条通路,“如果南浔在这儿,肯定已经开始抱怨这地方太让人压抑了。”
琳梵闻言勾了勾嘴角:“抱怨完了再甩几句冷笑话呗。”
简司也笑了笑,但笑意没多久就散去了。他用指尖划过墙上的冷光,像是想探寻点什么:“你刚刚说的那个情绪标记……真的能找到吗?”
“试试看吧。”
琳梵没正面回答,只是转身开始仔细检查左右两边的通道口。她的目光扫过墙壁表面的纹路,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最终停在左边的一块砖面前。
“这里。”她低声说。
简司好奇地凑上前,只见那块砖头的光泽比周围稍亮一些,仔细盯着还能看见细微的粉红光点缓缓波动。
那光点隐隐约约,像是浮在砖面上的薄雾,又像是融进了墙体里。他看着那光点,忍不住轻声感慨:“她居然真的会留这种东西?”
“这是她的老毛病了,嘴上说不需要,手却已经做了。”
琳梵话音里带着点熟悉的调侃,“平常她嫌麻烦,不屑于做这些细致活,但一到关键时刻,绝对比谁都细心。”
琳梵伸手在光点上轻轻按了一下,感受着那微弱的情绪波动,心里却有些复杂。
她知道南浔表面上总是嘻嘻哈哈,实际上在许多小地方都比别人认真。这个看似随意的标记,肯定是她提前预想好会有人迷路,所以留下来防止意外的。
“好吧,有了这记号,起码我们不会走错路。”琳梵转头对简司说,“走吧,跟着这标记走下去,总能追上他们的。”
“嗯。”简司点了点头,脚步跟上她的方向,手却不自觉地又摸了摸刚才那块砖,冷光在他指尖消散,余下的只有那一点点若有若无的温暖。
“说起来,”简司出声打破沉默,“你们平时这种默契,是怎么练出来的?我一直以为你们只是瞎聊聊,没想到关键时候还真能派上用场。”
“这哪是什么可以练习…”琳梵轻笑一声,语气带着点无奈,“你跟一个人待久了,自然就知道她下一步会怎么做。再说了,这种事靠的是习惯,不是刻意去学的。”
“是吗。”简司点点头,像是若有所思,但没再继续问下去。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通道的光线越发模糊,周围渐渐浮现出一种压抑的沉闷感。
琳梵回头看了简司一眼,见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便没有打扰,默默在前方带路。
墙上的光点时隐时现,像是某种情绪的碎片,被人匆匆留下,却又随时间一点点散去。
……
与此同时,另外三人沿着另一条通道向核心屋子方向摸索。
阮清逸轻声叮嘱顾以恒:“别太快,前面地形复杂,小心脚下有陷阱。”
“谁教我手里的盾不长眼睛?”顾以恒语气冷淡,但脚步明显放慢了些,“你也少发那些虚无缥缈的提示,踏实点行吗?”
“如果你连提示都听不懂,那我也无话可说了。”阮清逸唇边的笑意让南浔听着就忍不住翻白眼。
“行了行了!别你一句我一句了,我脑袋都快被你们绕晕了。”
南浔突然插话,“阮清逸,你这性格还真是跟你们思学院的人一样啊,拐弯抹角的,就不能直接点?”
阮清逸侧目看了她一眼,轻笑道:“要真直接,你现在可能已经被吓得哇哇大叫了。”
“我——”南浔一时语塞,“就没见过像你们这么能嘴硬的。”
“说的好像你少似的。”顾以恒不动声色地补刀。
“……!”
南浔瞬间闭嘴,感觉自己再说下去可能就连最后的面子都丢了。
就在三人你来我往拌嘴的时候,前方的路渐渐明亮起来。
几道微光从墙缝中透出,带着隐约的暖色调。南浔这才觉得稍微安心了一些,但那安心感很快被一种异样的情绪替代。
空气中浮动的,似乎是一种说不出的焦虑和不安,仿佛来自过去某个难以捉摸的情感。
“这地方的情绪波动……”阮清逸放慢脚步,低声道,“比想象中更乱。”
“乱就对了,这地方年头太久,谁知道压了多少破事。”顾以恒的手按在盾边缘,冷冷说道,“不过不管乱成什么样,只要我们找到源头就能搞定。”
“说得倒是轻松,”南浔小声嘟囔,“可前面说不定还有什么怪物躲着呢。”
“你觉得可能没吗?”阮清逸不疾不徐地答道,脸上的表情淡定得过分,“做好准备吧,真正的麻烦可能还在后面。”
果然,没走几步,周围的光线忽然急剧变暗。墙壁上的纹路仿佛被黑雾覆盖,隐约可见某种生物的影子在晃动。
“看来你这次的直觉是对的。”顾以恒拔出盾牌,挡在最前面,“来吧,看看这些积压多年的情绪还能有多厉害。”
“要不是你嘴巴毒成这样,我可能还真会感谢你。”南浔紧紧抓住手中的情绪圆球,准备随时应战。
忽然间,空气中传来一阵异样的涟漪,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靠近。最先感受到异样的是阮清逸,他立刻将手搭在弓上,目光微微一凝。
“看来是过来了。”他低声说,语气带着少许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