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急奔化工厂
驱散那些“二狗子”以后,柳如竹招手把庞小娟和柳青两个叫到跟前,跟她们耳语了一阵,待庞小娟和柳青点头答应,并各自进入了自己的位置后,她一把拉着马锣三,将他拉进了大厅。
“说吧!你这无耻的共产党叛徒,一共出卖了多少共产党人,害死了多少无辜的抗日人士?”柳如竹声音不大,语气却有十二分的严厉。
柳如竹无形的威严,压迫得马锣三不敢直视。他只得斜眼偷偷地瞟了一眼柳如竹,低着头在心里暗自盘算,不敢突兀地开口回答柳如竹的问话。
“说!不说,我割下你的耳朵;挖出你的眼珠子;割下你的鼻子,然后再挑断你的脚筋!让你生不如死!”柳如竹的语气更加凌厉,吓得马锣三背脊冒汗,浑身打颤。
因为柳如竹所在的“桐柏山抗日锄奸大队”,是民间自发抗日组织,不隶属于“桐柏抗日独立团”的领导,柳如竹本人也不是共产党员,自然也没参加过白虎县地下组织活动,马锣三自然也没与之打过交道。因而,马锣三不敢肯定,他若不如实回答柳如竹的问话,柳如竹是否真的做到说道,让他生不如死!马锣三不禁再次偷偷瞟了一眼柳如竹,依旧在心里纳闷儿:“这人不像是党内的人,也从没见过,他是咋知道我是共党叛徒的呢!难道……”
“砰!”柳红见马锣三偷偷察看柳如竹,知道是在心里犯疑惑,便猛地踢了他一脚,接着怒目斥责道:“你不是帮助日本鬼子,害死了那么多自己的同胞吗!姑奶奶我,今天让你得到报应!”说完,她将手中匕首一晃,呼地上前就要动手。
马锣三虽然在从事地下工作之前,也接受过一些专门的特殊训练,掌握了一些防身的搏斗技术,对付一两个普通的流氓地痞,或许还可以自保,但刚才他亲眼看见了庞耀庭、庞铁汉两个与端木豺、端木狼两个触目惊心地打斗,并击杀端木豺、端木狼的血腥场面,早已吓得三魂去了二魂,不由双膝跪地,连连求饶道:“别别!我招!我全都招!”他也正是因为怕死才叛变,当了日本鬼子的狗的。
“砰!”“少跟姑奶奶啰嗦!快说!”见马锣三跪地求饶,柳红不由更加生气,又狠狠地给了马锣三一脚,吼道。
“好!我说,我说!”马锣三像泄了气的皮球,蔫耷耷地瘫软在地上。
于是,在柳如竹和柳红的威压下,马锣三把自己怎样被捕,怎样熬不过日本鬼子的酷刑而叛变;怎样向鬼子告密白虎县地下党组织;怎样领着鬼子逮捕,搜捕十三名共产党党员,和抗日工作地下干部;怎样当上鬼子“共荣军”大队大队长;怎样带领,或者帮助鬼子,进行烧杀抢掠,干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端木俊二前天晚上突然来到白虎县,说是有秘密任务,什么秘密任务?”为了弄清楚日本鬼子最近的一些动向,和行动目的,柳如竹没有及时清除马锣三,而是强忍着心里怒气,继续审问道。
“他说是奉他的叔父端木十三中左的命令,将在唐氏化工厂的一个叫什么中村大叶的教授,及其团队人员,秘密转移走!”审问至此,马锣三也不敢再有隐瞒,只好又说了实话。
“这个狗屁中村大叶教授,具体是干什么的?”柳如竹一听什么“中村大叶教授”,“团队人员”,“秘密转移走”,不由心里警惕起来,继续问道。
“这个教授干的事,很神秘!从来不让我们知道,也不许我们问,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马锣三一脸的无奈,眼里尽是乞求的光芒。
“,那,你知道,端木俊二他们,要把中村大叶教授,以及他的团队,转移到哪儿去吗?”柳如竹想了想,既然是“秘密”,日本鬼子也肯定不会告诉中国人——因为,凡是给他们当狗的中国人,没有一个是有骨气的,守不住他们的秘密。所以,他没有在“秘密”上继续追究,而是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这个……他们不说,也不准我们问!你们知道,日本鬼子只是利用我们,并不信任我们!”马锣三其实也知道,他在鬼子心目中的位置,只是因为骨头软,当了汉奸。对此,也是无奈,只能祈求柳如竹她们能够网开一面,留他活路。
“你真的不知道中村大叶是干什么的?”问到此处,柳如竹还是对马锣三的回答有些不放心,又突然调转话题,又问道。
“真的不知道!不过……”马锣三回答后,又陷于回忆中。
“不过什么?好好想想,再回答!你知道,对我说谎话的后果是什么!”柳如竹见马锣三陷于回忆中,又急切地问道,语气充满严厉与威压。
“那次,我路过端木俊二的房间门口,听见端木俊二与那个中村大叶教授,再说什么‘实验进行得很顺利’,‘还有两个数据,近两天就可以实验出来,不能现在就转移,不然前功尽弃,让端木俊二等两天,数据一出来,就立即转移’之类的话,因为害怕被他们发现,说我偷听,不敢驻足,其他的就不知道了。”马锣三解释说。
“你知道,端木俊二,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么?”庞耀庭一听马锣三说,端木俊二他们要转移,担心转移以后,他再难找到那狗日的,不能杀了端木俊二,给那些抗日武林人士和自己的姑母、表妹报仇,便急忙抢过话茬问道。
“估计在唐氏化工厂。你们来之前,他和我正在商量加强化工厂安全防卫之事!”马锣三一见庞耀庭浑身英雄气势,更加害怕起来,不仅背脊又开始冒汗,浑身打颤,赶紧回答道。
“端木俊二是怎样加强防卫的?”柳如竹知道庞耀庭的心思,等他问完后,又接着问道。
“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中村大叶教授,在化工厂里面搞些什么名堂,总是神神秘秘的。以前是鬼子一个分队,加上王偏头‘皇协军’的一个班,一共二十多人在那儿守卫!但端木俊二昨天去看了看,说‘皇协军’的战斗力太差了,准备把‘皇协军’撤走,把我的‘共荣军’三十多人全部调过去。这样,加上他和他的四个手下,那里就有四十是多人!”马锣三回答道。
“也就是说,经我们这样一闹,化工厂目前还没有换防,依然只有二十多人?”柳如竹接着问。
“他不知道来到这里的是你们,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布置加强!”马锣三接着回答道。
“这样最好!不过,你了解唐氏化工厂里面的情况么?”柳如竹又问。
“这个不用问他,有人知道!”庞耀庭急于找端木俊二讨还血债,不想为自己已经知道的情况耽误时间,就打断了柳如竹的话。
“马锣三!你这个共产党的无耻叛徒!你出卖党的机密和自己的同胞,害死那么多共产党人和无辜百姓,罪大恶极!我代表‘桐柏山抗日除奸队’和人民群众,判处你死刑!”柳如竹一听庞耀庭插话,心里突然一亮,知道审问马锣三化工厂情况,真的是多此一举。她便当即结束讯问,厉声对马锣三的罪行进行宣判,完毕后,“啪”地一枪结束了马锣三地罪恶一生。紧接着,她向庞耀庭几人招招手,把他们召集拢来,轻轻耳语一阵后,说道:“走!赶过去,打他个措手不及!灭了这帮狗日的鬼子和汉奸!”
“好!”众人一起答应一声后,依旧穿着鬼子衣服,在庞耀庭带领下,直奔唐氏化工厂而去。
因为化工工业需要大量的水,又有难闻的气味,不宜建在市内,所以,唐氏化工厂建在距离白虎县县城近10里地的,城东北角小清河北岸,距离这西北角骡马场也就十五六里路程。柳如竹几个都有功夫,又都穿着鬼子服装,一路上没人敢于阻扰,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赶到了唐氏化工厂大门口。把守大门的两个“二狗子”一见柳如竹穿着鬼子小队长的服装,其中一个赶紧上前敬礼迎接!
“端木先生在这儿么?”柳如竹不等那“二狗子”发问,就抢先问道。
“在那儿!”“二狗子”指着大门院内说:“端木先生,正准备送大叶教授他们转移咧!”
“哦!他们这是要转移到哪里去呀?”柳如竹顺着“二狗子”的手指,向院内看去。她看见院内停了一辆军用大卡车、一辆黑色轿车和三辆摩托车。看样子卡车上的东西已经装好了,押车的鬼子也已经全部上了车,正准备发动车辆出发。柳如竹随口问了句,便向柳青和柳红两个使了个眼色。柳青和柳红便假意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挡住了大门。
其实,端木俊二并不像大多日本武士那样,一味地狂妄自大,没头没脑,而是一个心思极其细密的人。李三棍去找马锣三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开始犯疑了——因为他就在白虎县,若有重大紧急事件,他的叔父端木十三,必定会先知会他一声,绝不会安排一个小队长,带六个兵士直接去骡马场。由此,他当即怀疑这些人是冲着中村大叶教授来的中国特工。于是,等马锣三一走,他立马赶到化工厂,强行要求中村大叶教授和他的科研团队立即转移。不想,他刚安排好了一切准备出发时,却看见有人突然到来,并挡在大门口,他不免心中大吃一惊。但他也是久经阵仗,自然也有处变不惊的定力。他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柳如竹他们,大脑机器便飞速运转,心里暗想:“也是六个人!也是一个小队长带队!看样子他们就是李三棍说的那几个人!他们不是说叔父有紧急公务,要调集马锣三的队伍过去么!咋又跑到这儿来了?端木豺、端木狼呢?咋没跟来?”
想到这儿,端木俊二心中又是猛然一惊,背脊沁出汗来:“不好!他们就是冲着中村教授来的!必须保证教授安全!再说了,教授在这儿,我也放不开手脚……”想明白了这一点,端木俊二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让人觉察的奸笑,心里暗骂道:“愚蠢的支那猪,自己找死!”此时的端木俊二,心里满是惊愕,愤怒和恐惧!但他极力地镇定自己,显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走到那个鬼子分队长前面,轻声用日语命令道:“他们都是支那人!给我们留下一辆摩托车。待会儿,趁我和他们周旋的时候,你们快快的,开车冲出去,送教授离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停下,一定要把大叶教授安全送到目的地!”
听端木俊二这样吩咐,鬼子分队长情不自禁地偷偷看了一眼柳如竹几个,对着端木俊二轻轻地“嗯”了一声后,又悄悄看了一眼柳如竹。见柳如竹没有注意到他那边,便依次走近摩托车以及轿车和卡车司机,用日语咕咕噜噜,说完,跳上了第二辆摩托车。
端木俊二见那小队长准备完毕,才装出傲气十足的样子走向柳如竹,微笑着问道:“你们是哪部分的?什么的干活?”
“端木先生!这位队长阁下是来找您的!”刚才那个给柳如竹行礼的“二狗子”,见端木俊二亲自来了,急忙一个转身,跑向端木俊二道,哈巴狗似的,露出一脸狗奴才像,抢着回答道道。
“你就是端木俊二?那个杀过……”庞耀庭听那“二狗子”称呼那浪人端木先生,心想来人必是端木俊二,便赶紧上前问道。
“八嘎!你一个小小的列兵,竟然敢直呼主人的名字,如此无礼!”听庞耀庭直呼端木俊二的名字,没等端木俊二回答,随着端木俊二跟来的一个手下,却抢着骂道。
“八嘎你娘个球!老子找的就是他!”庞耀庭平常非常斯文,很少骂人,不知咋的,他一见端木俊二就忍不住想骂人,而且还大声骂了出来。
“你的!不是皇军!什么人的干活!说!不然,死啦死啦的!”见庞耀庭骂人,端木俊二一个手下,立即判断出庞耀庭不是鬼子,大声威胁道。
“死啦死啦的,你娘个球!老子找的是他!”庞耀庭又骂了端木俊二那个插话的手下一句,又指着端木俊二说——声音中透出十分的霸气!
“八嘎!”“呼!”那个端木俊二的那个手下一听庞耀庭中国人话音,气得眼睛都绿了,拔出背后武士刀,就要冲向庞耀庭。
“哎!端木虎!不得无礼!”端木俊二假意上前阻拦他的手下,实际是在趁机向后面的鬼子分队长招手示意。
鬼子分队长见端木俊二假借与庞耀庭他们争执向他招手,立即向着轿车和卡车一挥手,喝道:“走!快走!”说完,便“轰”地启动车子,冲向大门。
柳青、柳红见车队突然冲来,有些猝不及防,只好一个闪身让开,车队便“轰轰……”地冲出大门,向着青龙县方向,驰骋而去!
端木俊二见柳如竹他们并没有阻拦车队,心里豁然明白,柳如竹几个是冲着他自己来的。心里即刻想起那些武林人士惨死的情状,嘴角不禁又露出一丝奸笑。可他在表面上依旧装着很是友好和善地说道:“在下就是端木俊二,请问几位找在下有什么事么?”
“血债血偿!”“砰!”庞耀庭见端木俊二当面承认自己就是端木俊二,不由怒气冲天,一把抓下头上鬼子的帽子,脱下身上鬼子军装,向端木俊二一扔,骂道:“狗日的!小鬼子!还我姑姑和表妹地命来!”骂完,手握追魂剑,一个“前腾跃”,向着端木俊二奔了过去。
“哼!想索命?你有那本事么!嗯!刘桑!把这些抵抗分子给我围住,别让他们跑了!”端木俊二终于忍耐不住日本武士的本来狰狞,见庞耀庭想自己本来,后退几步,冷笑一声后,大手一挥,向“二狗子”们命令道。
“二狗子”们不敢违抗端木俊二的意志,一个个恶狗扑食似的,向柳如竹、庞耀庭他们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