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冕帝又道:“到了云梦要谨言慎行,守规矩,这几日好生装扮下,莫要学你母妃,整日里哭丧着脸,平白丢了我空桑的脸面。切记朕的旨意,密切关注云梦的风吹草动,务必要找出阴虎符的破绽,退下吧!”
时影听后道:臣告退。
就在时影转身离开之际,北冕帝忽然又叫住了他,追问道:“对了,你母亲叫什么来着?”
时影眨了眨眼睛,嘴唇嗫嚅着,努力压下内心的愤恨,轻声说道:“我母亲叫白嫣。”
出了那大殿,时影脚步踉跄,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他缓缓地转过身,摘下了母亲最爱的花朵,朝着母亲的墓地走去,那脚步沉重得像是背负着整个世界。
到了墓地,时影手捧鲜花,轻放于墓碑前,屈膝跪地,朝着墓碑虔诚地拜了三拜。
拜完后,他对着墓碑轻声低语:“母妃,我见到父亲了,可他竟然连您的芳名都不记得?或许没有云梦之事,他也压根就不会记起我,更别说知晓我的存在了。”
“母妃,我要成亲了,之前答应过您,此生绝不嫁入帝王家,对不起,看来时影今生要食言了。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也许会跟父亲不同,或许他会喜欢影儿呢?到时候我们可能不会是如母妃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也可能相敬如宾地过完一辈子吧!”
“母妃,我要走了,我将开启另一段人生。您不必担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比冷宫更差了。”
云梦,将军江澄一脸忧色地问道:“世子真的要娶那空桑皇子吗?”
魏婴满不在乎地说:“江澄,你不要一直摆着一张臭脸,是我娶又不是你娶。”转过头看向江澄,魏婴又笑嘻嘻地说,“你再这样,云梦的姑娘都被你吓跑了。”
江澄道:“谁都知道,北冕帝打的什么主意,表面说是和平,实际上就是监视,一旦让他拿到阴虎符,就必然派兵再次攻打云梦。”
魏婴叹了口气:“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非娶不可啊!如果我拒绝此次联姻,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指不定还会使出什么其他的招数。”。倒不如答应了,要是那空桑皇子真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那自然是相安无事。可要是并非如此,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在异国他乡水土不服,最后死于疾病,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江澄,眼下最重要的是安葬捐躯的将士,安抚将士家属,趁此机会也可修生养息。
世子放心,此事是我亲力亲为,如若一桩婚事,可换百姓一时安宁,那也是值得。
空桑,时影正在沐浴更衣,做着大婚前的准备。他如同一颗耀眼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光芒。走出大殿后,众人齐声喊道:“恭贺殿下大婚!”就这样,时影踏上了去往云梦和亲的车轿,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云梦。这一路上,时影如同那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芬芳,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云梦的百姓注视着这场属于他们世子的大婚,世子府两边的街道上挤满了百姓,车轿停在世子府门前的时候,世子魏婴出来了,百姓看到世子竟然没有身着喜服,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都在窃窃私语,觉得世子似乎对这场联姻并不满意,魏婴听着那些闲言碎语,却并没有开口,只是径直走到了车轿旁。
沉声道:“自己走下来,把衣服换了。”
“既然是我的世子夫,那就该为我的将士守灵。”
时影自己走下车轿,跟着魏婴走进世子府,进去后魏婴指着那些牌位给时影看。
“看到这些牌位了吗?这些都是死于你父亲之手的云梦将士,今日你就跪于这殿外,为你父王赎罪吧!”
“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愿意?”
北冕帝杀了我这么多的云梦将士,最可笑的是,还把自己的儿子派来以和亲的方式监视我,他真是老谋深算,你们真当本世子这么好糊弄吗?
时影眼眶含泪道:“不,我不是,我……”
“父债子偿,你是他的儿子,为他赎罪不是应该的吗?”
时影听后不再辩驳,自己卸下发冠,换掉喜服,在魏婴的注视中走出大殿,面朝大殿的时候,魏婴道:“跪下。”
时影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径直的跪了下去。
夜晚,时影仍跪在殿外。魏婴站在窗边,看着月光下时影的身影,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悯。但他深知,国仇家恨岂能轻易忘记。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赶来,在魏婴面前:说世子前厅准备的宴席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只等世子您过去了,魏婴听后道你先下去,本世子稍后就到。而时影,依旧静静地跪着,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