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还沉浸在他魏兄那如仙人之姿般的“美貌”之中,如痴如醉,就被蓝忘机犹如一头凶猛的猎豹一般,直接撞到了一旁,好在他倒下的方向是蓝曦臣,如若不然,恐怕就得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喜提地上一游了。
“时影”
魏无羡看着逐渐靠近的时影,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那叫一个心虚,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时影可以看在他此时如此伤心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他一马。
“阿羡,我知,一切有我。”
“嗯!我不是偷跑出来的,我看你在休息,所以……但是我给你留了信的。”
看着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时影,魏无羡突然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想和这个人解释清楚,他不想让时影伤心难过,就如同那被寒霜摧残的娇花一般。
“嗯,是他们算计你,不是你的错,我来了,有我在!”
时影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所以说话的时候,那冷冷的视线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一起扫过了算计他魏婴的江氏和安排今日事情的聂怀桑。
胆小如鼠的聂怀桑最后是堪堪躲在了蓝曦臣的身后,才如老鼠见了猫一般,避过了时影那如刀般锐利的眼神。
聂怀桑此刻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他是后悔极了,早知道他就不应该算计魏兄了,应该让时影慢慢来,谁知道他魏兄竟然……
然而此时此刻,无论他如何解释和申辩都是徒劳无功的,一切言语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只能将全部的期望寄托在那位被称为“魏妲己”的魏兄身上,满心期盼着魏兄能够凭借自身魅力,成功地勾引到时影,使得时影沉迷其中而荒废朝政。
只要能达成这一目标,哪怕仅仅是在他留在蓝氏听学的这段日子里,他也能够如愿以偿地不再与时影碰面。毕竟,他内心深处对时影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尽管蓝氏有着严格的家规束缚,但他深知,如果时影真心想要对付他,根本无需大动干戈,甚至只需一个凌厉的眼神,便足以令他心惊胆战、魂飞魄散。
“时影,这件事情不能怪罪他人,完全是我自己未能明察秋毫啊!”眼看着他的聂兄在时影面前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模样,魏无羡不禁感到一阵无语。他着实难以理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平日里也算有些胆识的聂兄,会如此惧怕时影?难道时影当真拥有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气场不成?还是因为时影九嶷山少司命的身份。
不过,念及彼此之间深厚的兄弟情分,以及曾经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过命之交,魏无羡还是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时影的手掌,同时刻意吸引时影的注意力,试图引导其目光转移至自己身上。就在时影的视线终于从聂兄身上移开之后,魏无羡瞬间感受到一道饱含着无尽感激之情的目光投射而来——那正是来自他的聂兄。
江枫眠望着那个自始至终视线都未曾落在他们身上一眼的魏无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失望和挫败感。他深知,魏无羡这颗原本寄予厚望的棋子,如今对于江氏而言已然成为了一枚无用之物,而他多年来精心谋划的一切也随之化为泡影。
遥想往昔,如果有人胆敢如此轻视云梦、口出狂言,魏无羡必定早已怒不可遏地提剑相向,绝不会容忍这种侮辱。然而此刻,面对这般冷遇,魏无羡却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那些言语与他毫无干系一般,完全听之任之。
江枫眠又怎能心甘呢?魏无羡可是他自幼悉心培养长大的,其间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和精力。为了能将魏无羡这块璞玉雕琢成器,并使其最大限度地为江氏所用,他可谓是绞尽脑汁、煞费苦心。不仅如此,为了确保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在家里他甚至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一丝一毫有关这个计划的详情。
可谁知,所有的美好愿景竟然在蓝氏听学时戛然而止,彻底破灭。当最初收到蓝氏传来的结道消息时,江枫眠内心其实极不情愿,但碍于种种因素,他始终未予回应。毕竟,整个仙门百家皆知他对魏无羡视如己出,倘若不顾及魏无羡本人的意愿便断然回绝,一旦此事传扬出去,恐怕将会引起轩然大波,对江氏的声誉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
因此,他始终未曾给予任何回复。要知道,往昔遇到类似情形时,向来都是魏无羡自行回绝对方,绝不会令其陷入两难之境。然而这一次,情况显然截然不同,谁能料到那个时影对于魏无羡而言竟如此至关重要!
以至于魏无羡接二连三地传递信件回到云梦,所幸这些书信皆被他成功拦截下来。只可惜,他万没料到一贯注重礼数的江澄居然……
竟然直接央求蓝启仁去邀请双方家长前来处理此事。原本,他本已计划亲自出面解决,但怎料就在忙于安排宗门事务之际,此事不巧被三娘子给撞见了。
此时此刻,江枫眠心中暗自懊悔不迭:“早知今日,当初无论如何我也决不会迎娶此等悍妇进门啊!她不仅致使我的孩儿们根骨欠佳,更是将孩子们教导得这般不成器。”思及此处,江枫眠的目光缓缓地从虞紫鸢以及她那个儿子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江厌离的身上。
只见江厌离哭得如那雨中梨花般楚楚可怜,娇柔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不断滑落,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回想起从前,魏无羡在莲花坞时一直受到江厌离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料。
江枫眠心中暗忖:如今想要挽回魏无羡那颗已然破碎的心,恐怕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坚强的女儿身上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对江厌离喊道:“阿离啊,你赶快去瞧瞧阿羡吧!”
话音未落,江枫眠全然不顾自身伤势,一心只想让江厌离尽快出现在魏无羡面前,期望能借此唤醒魏无羡对于云梦曾经美好时光的记忆。而一旁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虞紫鸢和江澄,刚一开口便感受到来自江枫眠凌厉的目光,这道目光犹如泰山压卵一般沉重,使得他们二人瞬间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其实倒也并非虞紫鸢惧怕江枫眠,只是此时此刻,她已然看清局势,明白江枫眠此举定有深意。况且身为母亲,她又怎能不知晓自己儿子的脾性?所以即便心有不甘,她还是选择暂时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任由江枫眠安排行事。毕竟,虞紫鸢也曾是年少成名之人,经历过无数风雨,今日听到众人所言所语之后,她自然也就理解了自己丈夫如此这般作为背后的苦心。
尽管心中懊悔不已,后悔自己竟嫁给如此之人,但此时此刻,虞紫鸢内心深处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诚然,她深知自己所托非人,婚姻并不美满,但相较之下,她自觉比那藏色要好得多。
想当年,藏色可谓是风头无两、风光无限。然而,那又怎样呢?她的儿子最终还不是沦为了他人手中的死士,任由虞紫鸢随意摆布与折磨。
至少,虞紫鸢拥有一对健康活泼的儿女。这一点让她深感欣慰,也成为了她在这场无形较量中的制胜砝码。从这个角度来看,她虞紫鸢无疑算是个赢家。
此时,江厌离在听闻父亲江枫眠所言之后,本能地将目光投向了虞紫鸢。当她察觉到虞紫鸢并未有阻拦之意时,方才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魏无羡所在的方向移步而去。
江厌离对于魏无羡的影响之深,就连一向沉稳冷静的蓝曦臣都不敢轻易去赌。遥想昔日,那个名叫金陵的孩子曾那般深深地伤害过魏无羡,可只因其乃是江厌离之子,每一回都能轻而易举地被宽恕谅解。正因如此,尚未等江厌离行至跟前,蓝曦臣便已抢先一步对那人施展出了禁言术。
只见时影一脸恳切地望着魏无羡,轻声说道:“阿羡,咱们莫要返回云梦了,要回,我带你回的九嶷山可好?”
“对啊!魏兄!你既然还未正式拜师,那索性就让少司命多准备一些丰厚的谢礼送给江氏,以此来感激他们多年以来对你的悉心照料吧!如此一来,既能妥善处理此事,又能显示出咱们的诚意和礼数周到呢。”聂怀桑心思敏捷,一眼便瞧出了时影对于江厌离心存戒备之意,于是赶忙趁热打铁,想在时影的话语之上再加一把旺火,也好助力眼前这对……唉,这对鸳鸯……
然而,令众人始料未及的是,魏无羡却一脸正色地回应道:“聂兄有所不知,其实我早已拜入师门,而且正是云梦江氏门下,如今更是贵为其首席大弟子——云梦江氏的大师兄。”尽管此时的魏无羡内心深处对于江氏近期的所作所为颇感心寒,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身为云梦江氏大师兄这一事实乃是众所周知之事,即便是在整个修仙界亦是人尽皆知,丝毫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
听到这番话后,聂怀桑不禁面露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追问道:“啊!魏兄竟然已然拜师了吗?可为何我们对此事全然不知晓呢?不知云梦江氏究竟是何时举行的拜师仪式呀?怎会连我们这些至交好友都未曾得到半点消息呢?”一边说着,聂怀桑的目光已不自觉地转向身旁的一众同窗,似乎想要从他们那里寻得些许答案或解释。
毫无疑问,四周的人们纷纷摇晃着脑袋,脸上满是茫然之色,嘴里不约而同地嘟囔道:“不知道啊!”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彼此交换着疑惑和不解的眼神,仿佛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如同天方夜谭一般陌生。
就在这时,魏无羡刚想转身向着身旁的时影求证此事,然而他的动作却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打断了。只见聂怀桑再次发动了攻势,如疾风骤雨般向魏无羡袭来。
“魏兄啊魏兄,你口口声声自称是云梦的大师兄,可为何还要称呼江姑娘为师姐呢?难不成这所谓的大师兄上头居然还有他人不成……这可真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啊!”聂怀桑一边说着,手中那把精致的折扇也随之轻轻摇动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聂怀桑似乎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此时的感受,于是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闻所未闻呐……”说话间,他手中的折扇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摇摆幅度,而那张俊朗的脸庞上始终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那笑容看似温和无害,但在场众人心里都清楚得很,这恰恰表明了聂怀桑对于此事的真实看法——他压根就不相信魏无羡所说的话。
“对了,曾听魏兄说过这江姑娘的莲藕排骨汤乃是天下一绝,那一日怀桑有幸得了魏兄赠予的一碗,至今想来仍觉回味无穷呢,只不过……”聂怀桑话锋一转,吊起了众人的胃口。
“藕是好藕,洁白如玉、清脆可口;排骨亦是上好的精排,肉质鲜嫩、骨香四溢。这汤炖得火候恰到好处,味道更是鲜美无比,让人喝上一口便欲罢不能。只是这汤的作用嘛……嘿嘿,真是一言难尽呐!”
聂怀桑此言一出,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在场之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身上。
要不是一旁有聂明玦虎视眈眈地盯着,只怕江枫眠此刻早已按捺不住,冲上前去将聂怀桑当场灭口了。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评价自家女儿所做之汤,实在是有些不给面子。
“聂兄……”魏无羡一脸诧异地望向聂怀桑,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要知道,哪怕时至今日,魏无羡都从未对江厌离产生过半分怀疑。这位温柔善良的师姐,自从他初入莲花坞的那天起,便给予了他无尽的温暖与关怀。每当他因调皮捣蛋而遭受责罚之后,师姐总是第一时间赶来安慰,并送来各种美味佳肴和贴心小物。这样美好的师姐,又怎会做出令人难以言说之事?
时影微微皱起眉头,敏锐地察觉到了魏无羡话语中的逃避意味。然而,事已至此,局面已然发展到如此地步,他实在不愿看到魏无羡继续选择逃避下去。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转头看向聂怀桑,目光坚定而严肃,沉声说道:“聂怀桑,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我相信你定然掌握着关键的证据。”
回想起时羡的记忆,关于江厌离的形象始终清晰而深刻——她是那位全心全意关爱师弟和弟弟的温柔姐姐。正因如此,时影一直以来都坚信江厌离对此事毫不知情,全然被蒙在鼓里。
可是此刻,当听到聂怀桑的语气时,时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显然,事实并非如他之前所想那般简单,或许江厌离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无知。想到这里,时影暗下决心,绝不能再任由此人对魏婴产生过多的负面影响。
就在这时,时影留意到魏无羡面露焦急之色,似乎想要阻止聂怀桑开口说话,企图继续逃避面对真相。但时影心意已定,他迅速抬手一挥,示意聂怀桑不必理会魏无羡的阻拦,径直将所知之事一五一十地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