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时候小树熊还能看清床上男人的一点轮廓,靠近反而看得没那么清楚了。
他只能伸着手胡乱摸索,很快就贴上了一小块滚烫的肌肤。
有点硬,还上下滚动了两下。
这是什么地方啊?
小树熊有点懵。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腕突然被人桎梏住,往床上一拉。
俞今舟被拽得站不稳,整个身子扑到了床上。
雪白的小脸蹭到温热的被枕,原本淡淡的薄荷味逐渐浓郁,充斥在鼻尖。
没给他爬起来的机会,下一秒,男人硬实的手臂撑在了他身体两侧。
“晚上不睡觉来我屋里干什么?”
熟悉冷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小树熊茫然地抬起眼。
他什么都看不清,谢循然却可以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
白皙的肌肤透着粉,大概是来得匆忙,连纽扣都没系好,衣领歪歪扭扭,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歪着头,眼睛澄澈水润,说不出的乖巧,声音小小地说:“你醒啦。”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表情懵懂无辜。
谢循然不由想到他刚才摸自己喉结的时候,一定也是这副天真纯然的姿态。
他沉默着看了许久,才极低地嗯了一声,随后又重复问一遍:“来我这里干什么?”
小树熊不能说自己是为了完成任务,嘴唇抿了又抿,这才勉勉强强给出了个理由:“我有点怕黑。”
贝壳床四周镶嵌着荧光石,晚上会散发淡淡的柔光,说怕黑实在有些站不住脚。
谢循然没拆穿,替他理了理凌乱的黑发,听不出情绪地问:“想和我一起睡?”
这种话从谢循然这样的人嘴里吐出倒是显得正经了不少。
小树熊舔着嘴巴想了想,小声回道:“我想和你一起睡。”
他记得林子洋说过谢循然有洁癖,哪怕和人轻轻挨一下脸都会冷下来,要是他提出想和谢循然一起睡一定会被赶出去,这样任务就能完成了。
俞今舟一心惦记着任务,完全没注意到压着他的男人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顶着一张清纯漂亮的脸蛋,对另一个男人说想和你睡觉这样的话。他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单纯得要命,也要了命的勾人。
谢循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底隐隐流露出灼热,脑海里想的却是之前在浏览器上搜到的东西。
第一次应该保留到新婚之夜。
他的小妻子应当被尊重,也值得最好的。
——被谢循然细心盖上被子的时候,俞今舟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和他设想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无论是搂着他腰的手,还是埋在他侧颈的脸,都不像是有洁癖的样子。
小树熊掰开搭在他腰上的手,趴到谢循然身上,疑惑又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不把我赶出去吗?”
男人体温很高,被窝蒸得暖烘烘,他只躺了一会,小脸就变得粉洇洇,半敞的衣领下,皮肉潮湿泛红。
谢循然瞥了一眼,替他将衣领拢好,淡淡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赶你?”
小树熊回答不上来了。
他总不能说因为你有洁癖这样的话,他又不笨,一旦这么说肯定要露馅的。
马上就要十二点了,一旦过了今天任务就会宣告失败,613急得不行,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快速提醒了一句。
【还有十分钟任务就失败了宝宝。】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十二点了。
俞今舟一愣。
谢循然丝毫没有想赶他走的意思,甚至还大方的把床分给他一半。
小树熊抿了下唇,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过了两分钟,他推了推紧搂着他的男人,凑近小声地说:“我不想在这张床上睡。”
这话说的实在任性,因为怕黑来找谢循然的是他,不想睡在这的也是他。
在男人询问的目光下,小树熊可怜兮兮地垂着眼睫,慢吞吞道:“我的衣服把床弄湿了,躺着很不舒服。”
他怕谢循然不信,抓着男人的手想往自己身后放,可惜放的位置不大准确。
少年看着很瘦,实际上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带着令人燥热的潮意,一摸都是湿漉漉的。
“你看。”他微仰着脖子,乌黑的眼睛水润润,语气不知是在撒娇还是委屈地控诉,“我都湿掉了。”
在离十二点还有一分钟的时候,谢循然抱着小树熊从卧室里走出来。
看着任务进度从百分之五十蹦到百分之百,613沉默了。
某些方面来讲,小树熊还挺能干的。
从衣柜中挑出一件干净的睡衣给俞今舟换上,谢循然将人带到了隔壁的客房。
说是客房,其实从没人住过,以谢循然的性子,也不会允许其他人住在他家里。
整个房间除了家具和一些必备的日用品以外空无一物,显得冷冷清清。
解决了任务,困意席卷而来,小树熊挂在男人身上没多久就打起瞌睡,毛茸茸的脑袋东倒西歪,最后埋在男人怀里不再动弹。
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谢循然没开灯,摸黑来到床边,把人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少年不论是睡着还是醒着的样子都很乖,乌泱泱的睫毛垂着,侧脸枕在枕头上,湿粉的嘴巴挤得微张,热气和闷在口腔中的香气不停往外溢。
谢循然摸了摸他的嘴巴,接着收回,手指抵在鼻尖轻轻嗅闻两下。
被少年来回折腾,他反倒是没了睡意,绕到床的另一侧躺上去,视线落在对面墙壁上不知在想什么。
被褥还没被捂热,透着一股凉意,唯一的热量来源就是谢循然,小树熊睡得很熟,身体却不自觉往热源处靠。
最后大半个身子都挤进了谢循然怀里。
像只寻求庇护的猫儿,怎么看都惹人怜爱。
他身上穿的睡衣码数很大,领口没怎么系好的纽扣被蹭开,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脯半遮半掩,抵在男人结实的手臂上。
在夜色里,谢循然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这次他没再移开视线,垂眸静静看了一会儿,喉结下压,弓着背钻入热热的被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