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公子并不知道云雀的想法,他道:“小剑仙,我们的确向往江湖,但是身为雪域之人,我们有自己不得不完成的使命。”
云雀放弃了现在就拐走他们的想法,在走之前可以告诉宫鸿羽真相。至于他如何决定,就看他自己的。
虽然心中同情,但也不得不佩服雪公子的觉悟。她用脚挑飞地上雪公子的剑,拿起地上的枯枝:“我陪你过上几招。”
雪公子也不觉得云雀拿枯枝与他对战,是侮辱了他,反而跃跃欲试。
于是,雪地之中,两人过上了剑招,一招一式之中,并没有什么杀意。
云雀完全就是在喂招,让雪公子的剑术能够进步,算得上是无私奉献了。
等一切结束,雪公子直接抱拳一拜:“多谢小剑仙。”
云雀什么话都没说,往月域而去。在看到湖水时,她直接脚尖轻点湖水,这水面在她的脚下竟然如履平地。
很快,进入了这一处地下溶洞之中,在那里看到了正垂眸看书的月公子,住在这样潮湿的地方,老了应该会得风湿吧?
对方抬眸看了过来,云雀落在他面前。她蹲下身,捧着脸,看着月公子,白衣如雪,气质清冷,的确像月光一般。
“你看到我好像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你知道我是谁?”
月公子浅浅一笑,周身都没有任何的杀意:“应该是小剑仙吧,能够在后山之中来去自如,甚至穿过雪域来到我月域,除了小剑仙,我想不到别人了。”
“看来月公子对前山之事也知之甚详。”
两人说完这番话后,都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没有再开口。
四目相对之下,周围有一种古怪的氛围在蔓延。
最后,月公子有些抱歉地道:“接下来的话对小剑仙可能会有些冒昧,但我觉得小剑仙似乎有些眼熟。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许久。”
“嗯?”听到这话,云雀挑了挑眉。
对于原剧之中的原主来说,她的一生乏善可陈。对她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云为衫和月公子。
“有些人白首如新,有些人一见如故。这是很正常的事。”
云雀坐在他身边,问他:“你可向往江湖,江湖比你这里要好得多。你想离开吗?”
月公子很坦然的说,“想,从小的愿望。”他随即又道,“只是我有自己的使命,如果有一天我不需要守在这里,我会去看一看江湖。或许走到某处时,还能够听到小剑仙的大名。”
他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温和得不像话,让云雀觉得很舒服。这样一个人,会被原主喜欢上也是很正常的事。
云雀觉得,一个人常年都待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正常人可能都会成为变态,偏生面前的人并没有如此,他的气质实在是过于的温和,还博学多才。
阅读令他腹有诗书气自华,他也有自己的主意,敢说出雪公子不会说出的话。这样一个人,是难得在宫门这个组织中,有活人气的人。
“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月公子盯着她,眼带笑意:“这是小剑仙的承诺吗?”
云雀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轻笑:“是呀,或许上辈子我欠你的呢。”
她在这里待了两个时辰,给月公子讲述了外面的生活后,才准备离开这里,宫远徵可能已经等急了。
可她要离开时,月公子也主动站起身,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抱拳请求:“小剑仙登门,未能亲自迎接,已经很失礼,我便让某亲自划船送姑娘离开吧。”
云雀并没有拒绝,任由月公子划船,带她离开了这个潮湿的山洞。
她划出一段距离后,回头一看,就看到那白衣如雪的人,正站在洞口注视着她。
此时的他,身上那种活人气又消失了,像是那溶洞之中的一尊玉人。
云雀之前的想法改变了,就算只是为了这个人,她都应该让宫门离开这旧尘山谷。
云雀并没有直接离开前山,而是来到了石油地的中心。
她花了积分,购置了一方无限容量玉净瓶瓶,直接将整个油田给收入了玉净瓶之中。
整个地底都空了,肯定会造成坍塌动荡,整个宫门都活了过来,进入了警戒状态。
云雀登上一棵树,仰头看着天空,弥漫在宫门上的那些瘴气已经不再增加,不过看样子,完全消失还是要几年。
在那些人赶来这里,发现她之前,云雀已经离开。
等他们发现所谓的无量流火,已经彻底消失后,就算宫门不离开这里,几年以后。这里也会变成宜居之处。
宫门的人,再也不用服用百草萃了。但既然无量流火,都不在了,以她对宫门的了解,肯定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这样的话,后山的这些被禁锢的人,也都能够去看看真正的江湖。
云雀事了拂衣去,不染功与名。但这功和名,她迟早都会拿回来。
云雀回到徵宫之后,立刻对宫远徵道:“走吧,我们现在就离开。”
宫远徵有些犹豫,“刚才我感受到整个宫门的动荡,现在防卫更加严密了,我们能走吗?还有宫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云雀看了他一眼,像个反派一样,凑过去搂住他的腰,“怎么?现在想反悔了,那可没门儿。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用放心。对于宫门来说,这绝对是好事。”
宫远徵听了这话,居然就没有再发问,就这样相信了云雀的说词。
两人挑了人比较少的一个方向,直接遁离了宫门。
等出了宫门,云雀来到了能俯瞰到宫门的一处半山腰。
宫远徵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宫门吗?”
云雀挑眉,抱臂站在一边:“否则呢?”
云雀看着宫远徵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他就在这山巅的草坪上奔跑,随即坐在了悬崖边上,丝毫不管凛冽的寒风。
“原来外界的空气这么好,之前听角哥哥提过,但我一直都没办法想象,如今闻到外面的空气,才知道旧城山谷的瘴气有多么的严重。”
宫远徵说着,眼眶就泛了红,“可惜,只有我能离开,还有更多宫门的人,在忍受瘴气。”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了云雀:“云雀,我好像知道你之前为什么生气了,在感受过自由之后,被囚禁在宫门之中的兰夫人,肯定很不快乐。”
云雀是没想到,宫远徵觉悟居然这么高,只是出了一趟山谷,就能够想到这件事,她还蛮欣慰的,说明这孩子的确根子还没有烂。
云雀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只有这样吗?”
宫远徵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在云雀挑眉示意他开口时,他才扭开头,脸微微泛红:“或许她还希望能和喜欢的人一起仗剑江湖,执刃的地位再高,可困居一隅人,都不会快乐的。”
说完这话,宫远徵就有些心虚地岔开了话题,云雀嘴角含笑,也没戳穿他。
还是那句话,男人天性就好色,七岁的宫远徵会对长得漂亮的她,心生朦胧的好感很正常,更别说这人还挺早熟的。
看着宫远徵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子,他才遥遥望了一眼宫门的方向,说:“云雀,我们走吧,去看看你口中的江湖。”
云雀嗯了声,与他一同离开了宫门。
从那之后,江湖上就有传言。
说小剑仙身边跟了一位长得非常漂亮的童子。
十年后,小剑仙成了剑仙,而跟在他身边的童子,也成了一位俊秀的少年。
少年头戴抹额,身穿玄衣,身上有许许多多的配饰,每每有人提到他的那些配饰时,都会面露惊恐,因为那些配饰中可能有毒虫毒药,也可能是暗器。有人评价,他性格阴郁,但擅长暗器与制毒。
只要得罪过他的人,没有人能够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久而久之,江湖人称他为“玉面阎罗”。
可这玉面阎罗在面对剑仙时,会露出笑容。有人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觉得他们应该是未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