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与进步之都,繁荣与梦想之城,这就是皮尔特沃夫的外在形象。这里有最好的法典《皮尔特沃夫法典》,这里有执行法典保卫民众的正义执法官。还有始终以最广大民众利益为先的皮城议会,和里面代表广大民众的七位议员。虽然原先的议长一职被暂时搁置了,七位议员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然而,皮城议会上的议案,多半在正式提出前便已暗中敲定,所谓的审议,不过是一场走走过场、装点门面的程序正义罢了。
在皮城地下,一处隐秘而昏暗的房间内,不知何时起,皮城的实权者们已然习惯于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密谋筹划。掌权者们陆续抵达,围坐于桌旁,各自怀揣着心思。
众人在静默了一会儿后,一个秃头男子忍不住了。虽说他的主要顾客是诺克萨斯人,但也只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财。可现在米达尔达战团占据了日之门大桥跟海克斯飞门,这让他的货物没法按时送到顾客手中,为此他跟他的家族已经支付了大笔的赔偿金。
“说吧,你想做什么?”秃头男子沉声问道。
“现在的机会前所未有!”吉拉曼恩夫人语气中隐含激动。
然而,阿黛尔议员,这位以发条机械产业崛起,在本地派中颇具影响力的女性,却冷冷地开口提醒:“吉拉曼恩夫人,我不得不提醒您,上次您声称机会难得时,我们在场的每一个家族都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她所指的,正是十年前那场由吉拉曼恩家族挑起的与菲罗斯家族的对抗事件。尽管最终各大家族都从中获得了一定的利益,但所付出的血腥代价却有一部分被归咎于吉拉曼恩家族。这也是为什么吉拉曼恩家族,作为本地派中的佼佼者,实力超群,却在议员中的地位却相对较低。这世间最讽刺的莫过于,往往付出最多的,却是收获最少的那一个。
“当敌人过于强大的时候,战胜他们的机会只有那么一两次,错过了就再也不会回来,所以我们才更要把握住机会!”吉拉曼恩夫人说道。在跟菲罗斯家族对抗的过程中,他们家族才是死伤最多的那一个。
“米达尔达战团眼下的战局对我们极为有利。”吉拉曼恩夫人缓缓解释道,“相信我,如果她继续留在皮城,即便有海克斯飞门作为后援,她在外部的战场上也难以取得好结果。”
阿黛尔议员闻言,神色依旧平静:“但根据我掌握的情报,尽管米达尔达战团战况不佳,诺克萨斯布置在西侧的雷瑟守备战团却已从德玛西亚王国撤出,正火速赶回不朽堡垒支援。”
“这情报可靠吗?”一位与会者眉头紧锁,询问道。阿黛尔轻轻点头,那人随即向众人深深鞠躬,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会场。
秃头议员见状,怒不可遏:“我们好不容易才让‘灰夫人’离开皮尔特沃夫,与菲罗斯家族重新达成平衡,结果诺克萨斯人又来搅局,想把所有好处都揽走!”
吉拉曼恩夫人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说:“菲罗斯家族想抢我们,诺克萨斯人也想抢我们。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皮尔特沃夫法典》再完美无缺,也束缚不了他们的野心。我们必须拥有自己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和我们的利益!”
与会者们面面相觑,心中各有思量。其中两人站起身,向余下的人深深鞠躬后,也快步离开了会场。他们只想做个安分的商人,不愿卷入这场纷繁复杂的权力斗争之中。
在这场关乎皮尔特沃夫未来走向的密会中,随着几位与会者的离去,房间内仅剩下了四位关键人物:两个本地派代表,一个外来派成员,以及一个混血派势力。诺克萨斯移民,这个在皮尔特沃夫中占据近半权力的群体,此刻被全面排除在了这场核心议事之外。
四人开始轮流亮出自己的底牌,展示出来。然而,即便将这四家的力量联合在一起,似乎也无法撼动当前复杂的政治格局和强大的对手。
倒是吉拉曼恩夫人言语越发激烈,阿黛尔议员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吉拉曼恩夫人,我对您已经有了些了解。您总是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然后加在一起把胜率算得很高。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
“要想获得收益,肯定要承担风险。何况对手本来就比这边更强。”吉拉曼恩夫人斩钉截铁地说道,“但我仍然会行动起来,绝不会坐以待毙。”
再次口角几句,会场只剩下了两个本地派。
“怎么,没想到我会留下?”阿黛尔议员说道,“只有财富没有力量的商人只是猪羊,没有脑子只有力气的民众只是牛马。牛马还能活是因为活着比死了有用,猪羊还能活只是因为还没养肥罢了。”
吉拉曼恩夫人皱眉道,“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可只有我们两个家族,可以做到吗?”
“计划有时候可以很简单,我们只需要得到塔利斯议员的支持就可以了。”阿黛尔议员笑道,“据我所知,塔利斯议员是个善者。只要我们对他陈述皮尔特沃夫的困境,他一定会愿意为了皮尔特沃夫付出一切的。”
“呵!可我听说,他已经爬上了梅尔?米达尔达的床!”吉拉曼恩夫人咬牙切齿道。
“我知道塔利斯议员抛开你们家族,投到梅尔小姐麾下让你很生气。毕竟一直以来是你们家族在支持他的实验。”阿黛尔议员笑着,摆了下手说道,“可梅尔小姐是个被放逐者。”
吉拉曼恩夫人却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高声喊道:“可她也是安蓓萨的女儿!这种拿全家性命做赌注的事,怎么可以这么轻率!”
这时,优雅从容的阿黛尔议员忽然神秘一笑,轻声反问道:“那,如果,梅尔?米达尔达,也是我们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