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托盘上的那几套嫁衣都做工精细,华丽漂亮,一看就不便宜。
流烟眨巴眨巴眼睛,转头望向自己的主子,“小姐,这些嫁衣……”
“放下吧。”姝朵微笑颔首。
“是!”
流烟欣喜答应,麻利的指挥着丫鬟们将嫁衣摆放在台前,好让姝朵挑选。
丫鬟们放下嫁衣后,很快又退了出去,只留下掌事姑姑笑眯眯地看着姝朵。
“夫人莫怪,将军让我看着夫人试穿完毕,若是不合身,也好让裁缝去裁剪。”
姝朵微微一笑,“有劳姑姑费心了。”
掌事姑姑恭敬地行了一礼,笑了笑,“这是老奴的职责,夫人还请宽衣吧。”
姝朵点点头,她轻抚手里的嫁衣,眸光深邃。
片刻后她取下最左侧的一套红裙,缓慢褪下外裳,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修长笔直的玉颈,玲珑曼妙的曲线。
在流烟的服侍下换上了嫁衣,病弱的气色并没有破坏整体的美感,反而显得姝朵整个人娇媚动人。
掌事姑姑眼底闪过惊艳之色,“夫人真是美若天仙,老奴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像夫人这般美貌的女子。”
姝朵抿唇浅笑,“姑姑谬赞了。”
掌事姑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没有见过?生得如此貌美倾城,难怪能让将军如此魂牵梦萦。
幸好这性子是个温顺的,若是个嚣张跋扈的,府上可就没安生日子过了。
“这嫁衣正好合衬,夫人好好休息,等到大婚之日便可搬进云深阁。”掌事姑姑说罢便退了下去。
姝朵坐在铜镜前,伸手轻轻梳理秀发,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小姐,你穿这身嫁衣实在是太美啦。”流烟忍不住夸赞道,眼睛都舍不得挪开。
“你喜欢?桌上那些都送给你。”
“那怎么成呢?”流烟立即拒绝,脸蛋红扑扑的,“这些都是将军送给小姐的,奴婢哪能要呢?”
“傻丫头。”姝朵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短发,“你早晚有一天也会出嫁,难不成还想一辈子待在我这里?你若是现在不要,我就先帮你收着,总有一天你会用上的。”
“谢谢小姐。”流烟终于破涕为笑。
姝朵微微勾唇。
八月初六,姝朵与季祈安的大婚之日。
将军府四周被精致的红色喜庆装饰环绕,墙上挂着的绣有龙凤呈祥图案的大红锦缎、床单被罩也都是鲜艳如火,整个院子看起来十分富丽堂皇。
姝朵坐在梳妆台前,身穿华美的嫁衣,头戴金灿灿的步摇发髻,脸蛋白里透红,眼眸清澈如水,唇瓣粉嫩欲滴。
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夫人真好看!”丫鬟们笑嘻嘻地围着姝朵打转,叽叽喳喳道:“奴婢还从未见过比夫人更漂亮的姑娘了……”
掌事姑姑满意地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梳子,小心翼翼地为姝朵梳理长及腰际的青丝。
今天是将军的大喜之日,绝不能怠慢了。
将军府里喜气洋洋,景王府却一片死气沉沉。
君景珩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双目紧闭,他右边的肩膀缠着厚厚的绷带,殷红的血迹染湿了雪白的亵衣。
他身旁站着几名御医,每个人额头上都布满细密的汗珠。
在前头的那名御医收回把脉的手,恭敬地对一旁的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太子伤势颇重,微臣已经尽力为太子止住了血,若要好全,起码得等上三五个月。”
皇后闻言神情悲恸,眼圈儿通红,“不管如何,本宫命你们务必治好太子。”
“微臣遵旨。”众御医异口同声地应答,并有序退出房间。
君景珩不知梦到了什么,表情十分痛苦,不停地轻唤着:“姝儿……姝儿……你等等我……”
皇后看着床榻上毫无生气的儿子,泪珠滚落眼眶,喃喃道:“景珩,你得快点醒来,若是晚了恐怕你来之不易的身份也要易主了啊。”
破晓时分,一支盛大的迎亲队伍从皇城朝着将军府出发。
季祈安身着一身红衣,骑马走在正前方,英姿飒爽,清冷俊逸。
他的身后,是长长的队伍,队伍中间是一顶由十二匹骏马拉着的花轿,乐队、侍卫,以及满载着贺礼的车队,浩浩荡荡,声势震天。
此次的迎亲队伍足够奢侈,几乎占据了皇城大半条街道。
百姓们纷纷探头观望,投来羡慕与祝福的目光。
“这是谁的大婚?好气派啊。”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我们的大将军和尚书之女的大婚,这排场,恐怕连封后大典都赶不上吧。”
“据说这尚书之女在出嫁前早已入住了将军府,怎么这队伍还浩浩荡荡的前去接亲?直接在府里办不就得了?”
“你这臭男人就不懂了吧,这是咱们将军对将军夫人的看重,真是羡慕死人了。”
“花费千金万两,只为博美人一笑,真没看出来季将军真是个痴情种。”
众人口中的碎碎念没有传入季祈安的耳中,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柳禾安站在人群中,默默看着坐在马上的季祈安。
季祈安坐在马上,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往人群一看,很快便看到了站在角落眼眶通红的柳禾安。
他微皱起眉,淡漠地移开视线,继续策马前行。
柳禾安呆呆地站在那儿,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想要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落泪。
她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连冲过去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随着响亮的鞭炮声,队伍终于抵达将军府外。
“吁——”季祈安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走向院门。
“将军,吉时已到,可以进去接新娘子啦。”身侧的小厮高兴地提醒道。
季祈安深邃幽黑的眸子闪烁着柔光,低声道:“进去接人。”
众人簇拥着季祈安迈过门槛,朝着屋内走去。
“小姐,小姐,将军来了!”流烟一脸高兴地跑进来。
掌事姑姑摇头失笑:“你啊你,还是夫人的一等丫鬟呢,慌里慌张的,什么小姐不小姐的,这称呼啊可要改口了。”
“姑姑,我知道错了。”流烟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掌事姑姑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啊你,赶紧去把夫人的盖头取来吧,别耽误了时辰。”
流烟应了声,急忙跑去拿盖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