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女子见妹妹如此不识礼数的诘问太子,当即就转头伸手捂住妹妹的嘴,阻止她再胡言乱语。
不想一下看到了妹妹的衣装不妥,随即朝自己下身颔首一探,脸色当即就遍布红霞。
赶忙放开手整理自己的衣装,同时提醒妹妹赶快也整理一下,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吃了一惊,赶忙用手遮掩住。
抬头一看对面的朱慈烺正笑嘻嘻的看的津津有味,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当即翻了朱慈烺一记白眼。
似是嘲讽朱慈烺没见过美女,或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朱慈烺不由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咋?你自己整的,还不让人看啊。
二女极速整理一番,少妇拉着少女起身,盈盈一福:“妾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完了还拉了拉杵着的少女,少女撅了噘嘴,不情愿的蹲福一礼,干巴巴道:“小女子见过殿下。”
“呵,平身吧,你们认识孤?”朱慈烺转身坐在了亭子中间的石几旁的石凳上,悠哉的问道。
“当然认识你,我们在午宴上看。。。”少女没好气道,话没说完,就被少妇打断了。
“回禀殿下,在府外迎驾时,妾等内眷也有到场,自然是见过殿下的。”
朱慈烺还真就没什么印象,孔家直系,也是人员众多,妻妾子女更是几十号。
朱慈烺当时要应酬介绍随行人员,听衍圣公介绍孔家主要成员,还真就没时间打量孔家的内眷,这种正式场合,也不礼貌。
“呵呵。。。”朱慈烺听出来了,她们肯定是午宴的时候在哪儿偷看了,不过这个少女,还真是跋扈惯了,以为孔家天下第一了,连皇室都不放在眼中?
“孔卿陪孤转转孔家,到了花园,没想到二位姑娘也在此,倒是缘分,孤刚路过,听你们说的英俊的皮囊,中看不中用,不知是在说谁啊?”
刚听到她们在午宴可能躲在暗处偷看,这一下,朱慈烺突然就联想到了自己,她们刚才说的不会是自己吧。
“啊?。。。这。。。殿下,自然不是说您,只是在说妾身的家事。”少妇吃了一惊,但还算机灵,圆了回来,殊不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还不自知。
“哎呀,你怎么能偷听呢?人家和姐姐的女儿家的私密话,你也偷听,真是不害臊,皇室的教养也就这样,刚才说的是真没错,富家公子哥没一个好东西。。。”
小辣椒少女是拉都拉不住,不理会她姐姐的拉扯提醒,硬是撇着说完了。
“嘭”的一声,朱慈烺拍桌而起,对他本人说说倒也无事,他本就开明,而且少年人,一起吹牛挤兑没什么,比如李姝就经常挤兑他,看他出糗。
但这个小辣椒攻击皇室就不能忍了,这上升到另一层面了,而且这小辣椒在明知道朱慈烺身份的情况下,还如此放肆,可见平常,对待其他人就更肆无忌惮了,孔家在兖州、在山东的权势可见一斑。
铸就了这少女连皇室都不放在心上的跋扈,背后,恰恰是孔家滔天权势给她的自信和信心。
“孤可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哥,不过,你说的没错,孤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皇室的教养,呵呵,相信孤,在不久的将来,这两点,孤会让你见识的,哼。”
朱慈烺面无表情的盯着少女那张有些错愕,但没有一丝惊恐的绝美面容。
不带任何表情的淡淡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而去。
“殿下,殿下恕罪,小妹年幼,无意冲撞殿下,还请殿下息怒。”
年长的少妇早就在朱慈烺拍桌而起的时候,就吓得跪在了地上,听完朱慈烺略显阴沉冷酷的话,少妇隐隐感觉闯大祸了,赶紧伏地求情。
还把一脸不以为意的妹妹也硬拉着跪下,但终结,朱慈烺没再言语,也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后面听到朱慈烺招呼的随从,纷纷急匆匆的路过亭子跟上,有些疑惑的看着亭子中的二女。
少女终究也没跪下,而是蹲在地上语气愤懑的说道:“行了,姐姐,那小子已经走远了,你快起来吧,我们孔家,什么时候跪过别人啊,我连爹娘祖父祖母都舍不得跪,他个毛头小子,上午害人在外面跪在地上,又疼又脏,气死人了。”
少妇失魂落魄的被拉起来,腿软的有些站不稳,没办法,少女又给拖到了长椅上坐下,只见少妇那张精美的媚颜,此刻已是惨白,丝毫不输李姝她们勋贵家的大小姐的容颜,此刻有些木然,似乎还在幻想着后果。
“姐姐~~你怎么了,至于吗?你说话啊,我们孔家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历朝历代谁敢把我们孔家怎么样,就算他是太子,但哪个皇室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动我们孔家?满朝文武、这天下的读书人就第一个不答应,你放宽心,顶多被责骂一顿。”
少女那精致的容颜,是真正能匹敌宁氏她们,这种民间海选出来的顶级容颜的倾国倾城级美女了,不过,成长环境不同,性格自然天差地别,不能说她无脑,她可聪明着呢,只是拥有强大的自信,这有错吗?
听了妹妹的话,少妇终于回过神来,虽然觉得妹妹说的也有道理,但终究是感觉闯下大祸了,眼泪汩汩的流了下来。
“你呀,都是家里太宠着你了,你要知道,这天下始终姓朱,不姓孔,朝廷是不能把孔家怎么样,但可以收拾我们主系,扶持旁系上位啊。”
“天下人,在乎的是孔家的招牌,至于是谁顶着,就无所谓了,你懂吗?你要是害的祖父丢了爵位,让我们这一支成了旁系,我看你怎么跟父亲和祖父交代。呜呜呜。。。造孽啊,我只是回个娘家,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啊。呜呜。。。”
听着姐姐的话,再看看姐姐哭的伤心欲绝,少女也有点儿惊慌。
“姐姐,姐姐你先别哭了,那你说怎么办?大不了我们去给他道歉呗,他不至于会这么小气吧。。。”
“还能怎么办,现在走,马上回去告诉母亲,让她去求父亲解决,希望赔礼道歉能解决吧,不然,不然姐姐就毁在你手上了。。。”
少妇没有告诉少女,母亲本就打算今晚让少女前去侍寝,现在,恐怕说不得还得搭上自己了。
可是,自己已经成婚几年了,这要是今晚去侍奉太子,要么就是自己良心够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去接着过日子。
要么,家里肯定会解决自己的夫君,等太子抉择是带走自己还是孤养终老,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二女回去找她们母亲暂且不提,朱慈烺离开后,也没再游玩或是等待孔毓圻,而是让管家直接带自己回了准备下榻的别院。
院子很大,朱慈烺也了然一身,东西厢房住的两个阁老,外院就是锦衣卫驻守了,各指挥使并未入驻,而是随军。
“大锦,带几个锦衣卫出城通知各军,半个时辰出发,继续向北行军。”
朱慈烺倒是看不出什么怒火,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这点儿养气的功夫还是有的,再说了,朱慈烺还真就没放在心头。
收拾孔家,是迟早的事儿,但并不是现在,那少女说的也对,朝廷还真不能把孔家怎么样,但也如少妇所言,朱慈烺要收拾他们,手段多得是,但不是现在。
山东目前的情况不宜折腾,腾出手来,朱慈烺自然会让少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坏,什么是真正的没教养。
没心情再在孔家浪费时间,而且,这两件不大不小的事儿,终究是个隐患,朱慈烺不会赌孔家会不会狗急跳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先撤了再说。
“殿下,孔毓圻求见。”小半个时辰后,李安禀报道。
“宣。”朱慈烺让在榻上,靠在叶婉容的怀中,享受着叶婉容的服务,一脸的悠然,这段时间成天赶路,难得的有时间白天休息一下,也是累得够呛,好在叶婉容的手法进步很快,能为朱慈烺缓解不少的疲乏。
“臣参见殿下。”孔毓圻进来后见朱慈烺脸色尚好,心中松了口气,急急跪倒在地,行叩拜大礼。
“孔卿不必多礼,平身吧。”朱慈烺躺在叶婉容的腿上,没有起身,赖赖的说道。
“臣不敢,臣刚才前往父亲居处,为殿下取玉佩,竟被随后而至的母亲训斥,臣未尽责,怠慢了殿下,以致幼妹冲撞了殿下銮驾,实在罪该万死,幼妹年幼,深受家中长辈宠溺,以致性格乖张,实乃孔家之罪。”
“家父原本就打算今晚送小妹过来,替殿下铺床叠被,斟茶递水,伺候殿下安住,以表孔家对殿下的敬意,不曾想幼妹无知,冲撞了殿下,父亲本有意亲自带幼妹过来向殿下请罪,但实在无颜面对殿下。”
“特命臣将姐姐和小妹带来,交给殿下,任凭殿下发落,以赎她们犯下的过错,望殿下开恩,惩戒她们一番,无论如何惩处,孔家绝无怨言,另外孔家还为殿下准备了五十万两的军费,以助殿下北上击贼,旗开得胜。”
孔毓圻说完,伏在地上,脑门贴着地面不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