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永州地情况有那么好解决吗。”谢文清怒喝道“永州沉疴已久,早就是积重难返,多少人去那边都无功而返,甚至累及官声,你以为你是什么凤毛麟角么!”
“父亲。”谢郢川身体虚弱,目光却是十分坚定地看向谢文清“请相信孩儿。”
谢文清气不打一处来,他扬起鞭子,这次却没能落下来,手举在半空中僵着。
门外的谢槿宁见状,立刻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求情道“父亲,您别再打了,再打下去兄长会没命的。”
谢文清似乎是寻到了台阶,放下了举着的手。
“中书省的位置多少人求之不得,你既觉得自己这么厉害,那就去永州,到了那穷乡僻壤之地,我看你后不后悔!”
语罢,他丢了鞭子,挥了挥袖子扬长而去。
谢槿宁立刻和谢知礼一同扶起了谢郢川,将他送回了屋子。
原本谢槿宁是去请了大夫的,没成想宋问尘竟然自己来了。
他给谢郢川仔细包扎完,嘱咐道“药每日一换,三天不能下床。”
“不行。”
谢郢川声音虚弱,却透着坚定“宋太医可有好的法子,能让我快些好起来。”
宋问尘啧了一声“少年人真是心急。”
一旁的谢槿宁无语道“宋太医年纪也不大啊。”
“啧?”
谢槿宁立马变脸“我说,宋太医年纪轻轻仪表堂堂,定然有办法的对吧。”
宋问尘这才满意地扬了扬眉梢,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丸“早就知道你着急痊愈,出来的时候就给你带上了这瓶愈心丹。”
他将药瓶放在谢郢川床前。
“这三天里早晚一颗,之后每日服一颗,直到服完,那时候你也快到永州了,保准你生龙活虎。”
谢郢川望着那瓷瓶,这才露出了放松的神情“谢过宋太医了。”
“唉,小事。”他摆了摆手“我这也算是还三公主个人情。”
“三公主?”谢郢川猛地抬头问道“她做了什么?”
宋问尘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回道“前几日我在宫中办职,恰好遇见了三公主。”
“本来因为我姑姑拿我当日之事大作文章,害得她被派到了西境,我就想去找她了,那天正好遇见,我一时愧疚,就同她道了歉。结果她却说,让我照看着你点。”
谢郢川听完这些,垂着头嘟囔了一句“她何必如此……”
“是啊!”宋问尘站起来应和道“你不懂吧,我也不懂啊,她居然料的这么准,你这么快就需要我帮忙了。”
站在一旁的谢槿宁无奈扶额。
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又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而且啊,她连你会问为什么都料到了。”宋问尘神乎其神地说“她说,你要是问起来,就说,你曾送了她一样东西,所以她才帮忙。”
“一样东西?”谢郢川下意识不解地问了出来,可话刚说出口,就好似后悔一般,别过了头。
谢槿宁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谢郢川别过脸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他的脸染上了一抹红晕。
“好了,我的事办完了,走了走了。”
宋问尘不在停留,背起药箱便走,谢槿宁让谢知礼照看着谢郢川,自己送了宋问尘出府。
快到门口的时候,宋问尘说道“谢过二小姐相送,到这便可了。”
“宋太医客气了,不过几步路而已。”
宋问尘也没再推举,只望了眼回暖的天气,随口道“哎呀这天气终于回暖了,这些个不听话的病人终于能少烦我一点了。”
谢槿宁打趣道“哦?不知是哪些个不听话的病人如此烦扰我们宋太医。”
宋问尘摆了摆手“唉多了去了,那名动京城的武安王都是个不听话的病患,还能指望别人听话。”
谢槿宁的步伐忽然一顿,随即跟上了宋文尘。
“武安王?他生病了吗?”
“可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莫要贪杯,还饮了那么多酒,昨天半夜把我拉到他家里,一进门就看到他吐了一……”
话到此处,宋问尘突然顿住,目光闪烁,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他偷偷瞥了一眼谢槿宁,瞧见她探究的眼神,连忙闭上了嘴。
“吐了什么?”
“啊……没什么。”宋问尘干笑两声“就喝多了呕吐不止,小问题,我可是医圣呢,发点牢骚而已,谢二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说罢,他匆匆上了自己的马车,仿佛身后有豺狼追赶一般,迅速乘着马车离去,溜之大吉。
只留下谢槿宁站在原地。
“呕吐……”
谢槿宁重复了一下宋问尘方才的话,眼中却满是不信。
宋问尘方才说一进门瞧见祁晏安吐,便戛然而止,那后面说得呕吐必然就是假的。
那会是什么?
前祁晏安的身子向来不能饮酒。
昨日宴会她能明显地闻到他身上地酒气,显然是饮了不少酒。
难不成,是……
吐血?
“不,不对……”
祁晏安不能饮酒,是因为他中了血见愁的毒,可她已经给了他解药,那他的身子就不会受这牵制。
到底是为什么……
……
武安王府
“王爷还是病着吗?”
祁晏安的屋子外,那朱师爷一脸担忧地询问着影尘。
“是,自昨日回府后,便吐了一地血,宋太医来后,夜里醒过一次,便没再醒过来了。”
武安王府内外已然是戒备了起来,围成了铁桶一般,朱师爷和影尘在祁晏安的房前焦急着,这场景,像极了前世祁晏安病重的景象。
“唉,王爷怎会在宴席上饮酒呢?听闻昨日王爷在宫中逗留了一会,可是发生了什么?”
影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当时王爷自己走了,我都来不及跟上,等我找到王爷的时候,王爷已是满脸苍白。”
那朱师爷眯了眯眼,眸中意味不明“竟会如此……”他瞥了眼影尘,语气凝重“王爷的病来势汹汹,待我再去寻寻法子。”
“好,有劳朱师爷了。”
那朱师爷摆了摆手“我等自当为王爷效劳,你好好守着着,别到处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