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寒吸了鼻涕，忍不住地哽咽着。
沈萋萋不着痕迹地推开林以寒，眼底充满嫌弃，“三师兄，我这就去找大师兄过来。”
“哦？小师妹有事找我。”裴子野恰巧出现门口，手里还篡着给沈萋萋带的小礼物，“萋萋，今天在山脚看到这个金钗好看，顺手买来送给你。”
沈萋萋顺势从林以寒胳膊中挣脱出来，低头一看胸前一片水渍，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件衣服扔出去。
“谢谢大师兄。”沈萋萋换上一副甜蜜的笑容，接着又露出担忧为难的情绪看向林以寒。
“三师弟这是怎么了？”
沈萋萋抓住裴子野的衣袖，“其实这也不能怪六姐姐。”
裴子野捕捉到“六姐姐”三个字，脸色不由自主地阴沉下去，眸子也染上几分怒意，“哼，你不必为她着想，清乐又做什么妖了？”
林以寒好不容易止住呜咽，断断续续开始告状，“我大晚上给她送桃花酥，她非但不领情，还将我糕点全部扔出来，要跟我一刀两断。”
林以寒的说辞很巧妙，既没有撒谎又故意隐去一些关键，让听的人很容易被误导。
裴子野听完拳头紧握，清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是时候该好好管教了，师尊临终前托他照顾好清乐，都怪他疏忽了。
“三师弟，你先休息，明日我们一同去，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林以寒犹豫着，慢慢吞吞说，“大师兄，我想让拜入无上仙尊门下，能不能……让清乐拜无上仙尊为师……”
裴子野眉头紧皱，无上仙尊许诺时他也在场，三师弟痴于拜入绝情峰好几十年，唉。要想满足三师弟，确实要让清乐作出牺牲。
裴子野并没有表态，只说了明天再看。
落雪殿，半夜子时清乐从被窝里一骨碌坐起，连夜的寒风吹得她难以入睡。
不行，太冷了，御寒结界一晚上要损耗不少灵力，她舍不得用，想了想决定出去找木材把门修好。
忙活一宿，清乐直到天灰蒙蒙亮才把林以寒一掌毁坏的门修好，刚关上门睡下，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喊她。
“谁啊？”忍着浓重的睡意，清乐黑着脸打开门，就看到眼前立着三个人，把光挡得严严实实。
裴子野，林以寒，沈萋萋，清乐气笑了，她的落雪殿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裴子野率先发话，拿出长辈的威严出口就是训诫，“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师尊教你的作息都喂狗了？”
“说完了么？”清乐伸了个懒腰，作出关门的动作，“说完我要睡觉了，不送。”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缝隙中一道白光闪过，修好的门霎时间被震成碎片，清乐手停在半空中，握着两截残木。
指尖用力，两截残木在所有人目光中被震成翡粉，清乐咬牙，一字一句道：“你们有完没完。”
“这应该是我问你，你昨晚上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干了什么？”清乐目光似剑一般刺入林以寒眼里，逼问他，“三师兄，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我……我我昨晚上来给你送桃花酥，被你赶出来，这不假吧。”林以寒有些心虚。
“不假，太真了，三师兄说的全是大实话。”清乐笑了，目光转向裴子野，“不知道三师兄有没有说，送我桃花酥是为了要我拜无上仙尊为师，拒绝后要和我断绝关系，我不配吃桃花酥，将桃花酥摔在我脚边的事情呢。”
清乐跨出殿外，和林以寒面对面，两人瞳孔的距离不到五公分，“三师兄，你说了吗？你敢说吗？”
裴子野听完再糊涂也明白怎么回事，一想今天确实有点冲动了。
沈萋萋将林以寒往后拉，自己插入两人中间，“六姐姐，三师兄痴迷于无上仙尊几十年，拜仙尊为师对你有利无弊，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呀。”
“要是萋萋的话，为了三师兄，拜谁都愿意呢。”
“要拜你拜。”
清乐当然知道沈萋萋打得什么算盘，自己拜入仙尊门下，她就是明月真人唯一的女弟子，是真正团宠，可以完全拥有师兄们的宠爱。
清乐越看她越觉得可怜，为什么要得到这些人的宠爱，她根本不稀罕。
“我说不拜，便是不拜，你们今天如果是来劝我的，那可以走了。”她挥了挥手，转身潇洒离去。
“大师兄……”林以寒眸中含泪，哀求着裴子野。
“三师兄……别伤心都怪萋萋，要是萋萋天资再高一些，得到师尊赏识就好了。”沈萋萋出言愧疚，秀眉微皱，看得林以寒越发心疼。
小师妹真是善解人意，再看看讨人厌的清乐，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裴子野则是行动派，抬脚追上清乐制住她的胳膊，也是这一握，让裴子野心里一颤，清乐居然如此瘦弱。
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清乐，三师弟这些年对无上仙尊的痴迷，你都看在眼里，你忍心看他这样吗？你怎么能不顾旧情。”
清乐被这些接二连三的事情烦够了，她推开裴子野的手，认真问道：“大师兄，你以为的道是什么？”
裴子野被这突然一问直接懵了，回答不上来。
“修真界向来残酷，仙魔大战中多少绝世之才陨落？在修真界，能靠得住的不是交情，而是实力，我的道，是自强之道。”
她说话声音不小，说给裴子野听的，也是说给林以寒的。
半响后，裴子野闻言一阵惭愧，面上通红。是啊，修真界就是如此，能人辈出，胜者为王。什么时候这些道理，居然还要师妹来教了……
他无话可说，走到林以寒身边，林以寒也惭愧点点头，“大师兄，我也听到了，这些年……是我丢了道心。”
两人面面相觑，听了清乐一席话，才发现心中的道早就偏了，偏向名利、权利，偏向小情小爱，背离了最初的道心。
同时心中泛起愧疚，也许是因为今日之事早就上演无数遍，清乐才会对他们态度冷漠，从前他们总以为清乐错了，实际错的究竟是谁……
沈萋萋站在一旁气的脸发黑，系统提示她替代率又在下降，短短几天时间，替代率又从89%掉到87%。
她真得想点办法了。
自那天以后林以寒果真没再找过清乐，梁玄卿却好久没出现，直到清乐无意在天阙阁弟子口中得知，玄剑宗出现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