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辰辰收拾彩笔时,门铃响了。岁眠开门一看,祁枭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蛋糕盒。
“抱歉又加班,”他轻声说,将蛋糕盒递给岁眠,“路过你最喜欢的那家店,买了提拉米苏。”
岁眠接过蛋糕,闻到了祁枭身上淡淡的咖啡香和熟悉的古龙水味道。
一周来第一次,他们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前,分享了那个小小的提拉米苏。
星遥吃得满脸奶油,辰辰则兴奋地向父亲展示他这一周画的画。
“明天周末,我们一起去公园怎么样?”祁枭提议,伸手擦掉星遥脸上的奶油。
岁眠正要答应,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是工作室的合伙人:“抱歉,我得接一下。”
电话那头,合伙人焦急地说明天预定的奶油出了问题,可能无法按时交货。岁眠皱着眉头快速思考解决方案,完全没注意到祁枭眼中闪过的一丝失落。
挂断电话后,岁眠歉意地看着祁枭:“明天我可能得去工作室一趟,那个婚礼订单...”
“我理解,”祁枭打断她,勉强笑了笑,“工作重要。”
那天夜里,岁眠突然被星遥的哭声惊醒。她摸黑走进儿童房,发现女儿浑身滚烫。
她立刻叫醒祁枭,两人手忙脚乱地找出体温计——39.5度。
“得去医院,”岁眠抱起哭闹不止的星遥,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祁枭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半:“我去开车,你给星遥多穿点衣服。”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祁枭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岁眠听到他压低声音说:“现在?...项目出了问题?...好,我马上看一下邮件。”
岁眠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挂断电话后,祁枭满脸歉意:“服务器崩溃了,王总说必须立刻处理,否则周一开盘会有大问题...”
“所以呢?”岁眠紧紧抱着哭闹的星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你先带星遥去医院,我处理完这个马上过去,”祁枭快速穿上外套,“真的非常紧急,抱歉...”
岁眠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去拿星遥的外套。
祁枭想帮忙,却被她无声地避开。
最终,他只能看着妻子抱着女儿独自出门,背影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
凌晨的儿童医院急诊部人满为患。岁眠抱着星遥等了近一个小时才见到医生。
期间她给祁枭发了三条信息,都没有回复。当医生确诊是普通流感并开了药后,岁眠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回到家时已经早上六点。祁枭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
看到岁眠进门,他立刻站起来:“星遥怎么样?”
“流感,“岁眠简短地回答,径直走向儿童房,“已经吃药睡下了。”
祁枭跟在她身后:“服务器问题解决了,我...”
“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医院有多害怕吗?”
岁眠突然转身,声音因压抑了一晚的情绪而颤抖,“星遥烧得那么厉害,周围全是生病的孩子,而你连一条短信都不回!”
祁枭愣住了,这是他们结婚以来岁眠第一次这样对他发火。
他试图解释:“我的手机没电了,而且情况真的很紧急...”
“总是很紧急!”岁眠打断他,“公司上市重要,我理解。但家庭呢?孩子们需要父亲,我需要丈夫!”
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我们刚从丽江回来时不是这样的,你说过要平衡工作和生活...”
祁枭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刺痛。他想拥抱岁眠,却被她推开:“我现在很累,只想睡觉。”
那天上午,祁枭没有去公司。他坐在阳台上,看着晨光中的城市,回想着岁眠说的话。
手机屏幕亮起,是王总发来的消息,询问项目进展。祁枭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回复:“今天家里有事,周一再处理。”
中午时分,岁眠被厨房传来的香味唤醒。她起床发现祁枭正在做饭,桌上摆着她最爱吃的几道菜。
星遥坐在儿童椅上,脸色已经好多了,正开心地吃着爸爸喂的粥。
“我煮了姜汤,”祁枭看到岁眠,轻声说,“你昨晚着凉了,喝点预防感冒。”
岁眠沉默地坐下,接过祁枭递来的汤碗。温暖的汤汁滑过喉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我错了,“祁枭突然说,“我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岁眠抬头看他,发现丈夫眼中满是真诚的歉意。她叹了口气:“我也反应过度了。我知道你工作压力大。”
“不,你说得对,”祁枭握住她的手,“我答应过要平衡工作和家庭,却总是让工作占据上风。从今天开始,我会改变。”
岁眠看着丈夫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怨气渐渐消散。
她想起丽江的承诺,想起他们共同走过的岁月,想起他永远是那个会在深夜为她留一盏灯的男人。
“我们都需要调整,”她轻声说,“我也经常忙于工作室的事而忽略了你。”
祁枭倾身向前,额头轻轻抵住她的:“以后每周至少安排一次约会,就像在丽江那样,只有我们两个人。”
岁眠笑了:“那孩子们怎么办?”
“爸妈会很乐意帮忙的,”祁枭也笑了,“记得吗?他们说我们太紧张了,应该多给自己一些空间。”
星遥突然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抱抱,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岁眠抱起女儿,感受着小家伙温暖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祁枭也凑过来,一家三口紧紧相拥。
“对了,”祁枭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下个月你生日,想去哪里?我提前安排假期。“
岁眠惊讶地看着他:“你还记得?我以为...”
“我怎么会忘记妻子的生日,”祁枭亲吻她的发顶,“这次我保证,没有任何工作能打扰我们。”
祁枭站在阳台上,清晨的城市刚刚苏醒,远处高楼间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部,却无法平息内心的焦灼。
岁眠的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我们刚从丽江回来时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