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端坐主位,盯着霍渊上下扫视。
压迫感不强,侮辱性极强。
霍渊站在她面前,心中给谷氏母女预想了七八种死法。
“京墨……”
“我家长辈都是好人~”
“樊延昌已经被我母亲逐出樊家,不算长辈……”
“舅母~”
“我错了。”
“哼!”
京墨翻白眼以示不满:“直接冲到我家想叫我忍下做平妻……真是好狗胆,这么奇葩的亲戚,你不会还有吧?”
“真没了。”
要是让外面守着的逐风和一众护卫看到霍渊如此轻声细语的模样,只怕一个个都要疑心自己夜路走多见鬼了。
在来京墨这之前,逐风正陪着霍渊在挑杀京中的突厥探子的窝点。
谁能把一刀一个人头的杀人魔,跟里面那个服软的联系起来啊……
京墨一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她家门前耀武扬威,想打她的人,还敢自居长辈对她指指点点,就一肚子火。
霍渊同样恼怒。
谷秋云母女能蹦跶出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樊延昌被逐出家门后,与他们再无联系。
几年前他的葬礼,谷家派人来请,他们都没去,连礼都没随。
谷秋云居然还敢带着女儿过来说什么婚约……
“你确定他家没有你的庚帖?”
京墨想到谷秋云说的话,不太放心。
“这件事我会找家里的老仆确认,我爹娘那边也会去信询问。”
知道霍渊有自己的成算,京墨点点头,没再多问。
霍渊又哄了几句,许了京墨两包芙蓉糕,这才把人哄好。
左右没吃亏,京墨不再多想这事。
想着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跟霍渊说过楼里的经营情况,趁着这个机会,京墨喊安定去拿账本儿,要给霍渊汇报。
霍渊被京墨的跳脱干沉默了。
气还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京墨想略过,霍渊却不愿意了。
霍渊拉过凳子坐在京墨边上,用自己的手将京墨的两只手包裹起来,来回摩挲。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为我吃醋。”
京墨的手跟被烫了一样,弹了一下想挣脱霍渊,没成功。
“谁吃醋了!我就是生气!没吃醋!”
“真的么?”
霍渊轻笑着将上半身前倾,靠近京墨,与她四目相对。
“我很高兴。”
他的语气太过缱绻,气息太过灼热,京墨快速眨动几下眼睛,缓解自己的紧张,小幅度的将头向后缩,试离霍渊远一些。
在京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耳垂红得滴血,白皙的肌肤在两颊的红云映衬下,也泛起了粉色。
水润嫣红的唇微张着,瞧着又软又甜。
“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
京墨眼睑微垂,避开霍渊的视线,小声嘟囔一句,唇齿开合间,露出一点点舌尖。
在霍渊的视线黏在柔软的唇上……他喉结微动,头缓缓低下,离京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京墨能够感受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侧脸。
“姑娘,账本拿来……了……”
安定在家里自由惯了,拿着账本直接推门进去,话说一半卡了壳。
亲娘啊,他看到了什么?姑娘被世子压在桌子上?是要亲么?是要亲吧?!
他干了什么?!世子不会二半夜把他拖出去砍了吧啊啊!!世子的眼神看起来真的很像是想把他二半夜拖出去砍了啊!!
霍渊心情不好,眉目沉下来,浑身的煞气很重。
被他这样面无表情的目光注视,有种被野狼盯上的感觉,脊背悚然,浑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紧绷。
“我我我……账本放桌上了!”
安定不敢抬头,低着头摸索着把账本放桌子上,转头就想跑。
结果转身转得太急,给自己转的晕头转向,被椅子绊倒,摔了个四仰八叉。
“安定!”
京墨惊得站起来想去看看安定的情况。
不等她动起来,地上传来安定气沉丹田的大呵:“我没事!”
安定捂着被摔得剧痛的尾巴骨,倒着走到门前,又被门槛绊了一下,然后将门迅速关上。
小豆子见安定一瘸一拐的捂着屁股出来,忙上去查看他的情况。
“安定,你屁股咋样?在外面都听见好大一声。”
安定欲哭无泪:“豆哥,今晚你别跟我一起睡了,我怕连累你呜呜呜……”
“啊?你在说什么啊?”
安定哪敢说刚刚自己撞破了世子的好事,被世子用眼神死亡警告了。
刚刚的世子眼神太凶了……安定真心实意的担心自己的小命。
“呜呜安定,我的私房银子你知道藏在哪了吧?要是有一天我没了,那些银子就留给你了……”
“你到时候一定要给我逢年过节给我烧纸钱!要不然我一定缠着你……”
小豆子被安定的话吓一跳,不知道安定好好地在这说什么鬼话。
“你快‘呸呸呸’,这么不吉利的话,日后莫要说!真应验了可怎么办哟!”
逐风冷脸立在门前,看两个小孩的互动,被安定压低的嗡嗡哭声吵的脑仁疼。
活似苍蝇蚊子在耳边乱飞。
逐风无语,他真的很难理解这两个人脑子在想什么。
世子就算再疯再癫,京墨姑娘带在身边当做家人的人,他怎么可能动。
不明白这两人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逐风毫无感情的安慰安定:“世子不会随意杀人。”
安定哭得正起劲听到这么句,哭声骤停。
“我知道你!你是世子的近卫!你说的肯定是真的!”
小命保住安定,屁股上的疼就忍不住了,他“哎哟哎哟”叫着痛,被小豆子扶着去看屁股上的情况了。
远远的,逐风凭借练武之人的优越耳力听到小豆子跟安定在那争执私房银子……
“那你的银子我一会可就拿走了……”
“不行不行!不能拿走!那是我攒着要去书社买书的……”
逐风:好难懂。
……
屋里,京墨拿过账本,翻开第一页,塞到霍渊手中。
“大东家,这账本咱们就从第一页开始看吧。”
霍渊配合,拿起账本作认真查看状。
提起赚钱,京墨眉飞色舞:“咱们的醉仙楼开业第一个月,每日的毛利就到了这个数!”
“第一个月更是到了这个数……”
京墨讲的起劲,霍渊眼里是活力满满的姑娘,脑子就两个字——
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