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瑶眼睫轻颤,眸光在他脸上细细描摹。
叶宴臣端坐在那里,身姿笔挺如松,任由她这般打量。
跳跃的烛火,在他那轮廓分明得犹如刀削斧刻般的侧脸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更添了几分神秘与深邃。
“陛下......“她忽然哽咽出声,像只幼猫般呜咽着滚进他怀里,她纤细的手臂仿若藤蔓一般,紧紧环住他精瘦却充满力量的腰身。
锦缎衣料下传来沉稳的心跳声,混合着龙涎香的温热气息将她包裹。
她的心底,确实有几分感动在蔓延。
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然而,心底也有个理智的声音在不停提醒着她,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这般决策,未必全然是为了她。
可此刻,他肯这般郑重其事地向她解释,至少说明,在他那宽广如天地的心间,是为她留了一席之地的。
不管他内心深处究竟有着怎样的盘算,这事儿总归是顺了她的心意。
而她,也愿意再卖乖撒娇,讨他的欢心。
毕竟,她如今所得到的一切,相较于上一世那充满悲剧色彩的人生,已经足够多了。
她埋头在他的怀里。
但是她还是不满足的,想要更多。
她喜欢他在意她情绪的样子,她也知道帝王对她有宠有爱。
那她呢?
陆舒瑶说不清自己的心思。
莫约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重活一世,往昔那些痛苦的经历,就像一层厚厚的茧,将她对男女之情的期待包裹了起来,让她没办法全心投入。
陛下对她的青睐,或许也只是一时的?
上一世谢礼文不也同她在婚后演了许久的恩爱戏吗?
可到头来都是假的。
男人或许都是如此……
陛下会是例外吗?
陆舒瑶不清楚,她双臂用了力气,紧紧的扣住他的腰身。
不管了,至少陛下能给她荣华富贵,可以让她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她要擢升,擢升到就算是失去宠爱,也能够体面过完接下去的半生!
叶宴臣感受到她纤细双肢带来的力量,莫名被满足。
她是如此需要他。
这种完全的依赖,让他莫名心里愧疚。
或许应早些说选秀的事情的。
明明自己也有这份心意,却迟迟因为别人不问而说不出口。
或许是因为年幼时期早早被人抛弃,无人坚定的选择过他。
他的心性在面对自己最真的情感之时,竟然莫名多了几分情怯。
这种体验感很新奇,像是回到了年幼懵懂的孩童时期,莫名的不安等待着一份确定。
“好了。别哭了。”他看着她泛红的眼尾。
洇红的眼周像是扑上了粉嫩的胭脂,涵淡的双眸带着醉人的魅力。
陆舒瑶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想抬手擦去眼角的水意。
谁知刚一动作,就被他的大掌按住了双手。
她的手蜷缩着,捏成一个小小的拳头。
他用大掌包裹着,大拳头完全的覆盖住小拳头,让她的手不得不放在两侧。
他微弯腰身,轻吻她的眼泪。
有些咸。
陆舒瑶猝不及防,眼睛猛然眨了一下。
烛花爆裂,灯影摇晃。
仿佛刚才猛眨的那一下只是错觉一般。
两人的心,摇颤了一下。
陆舒瑶迎了上去,樱桃小口微张,眼神带着几分迷离。
美眸朦胧,半张半瞌。
这般惹人的情态,完全让人生不出拒绝的心思。
他低头含住鲜艳的唇瓣。
她完全是交付的姿态。
她的唇瓣像是夏日里汁水最多的甜果,一口下去便是满口生香。
汁液甜美,让人沉迷。
他忍不住痴迷。
裹着她的手包裹得紧,出了薄汗。
这个吻温柔得不可思议。
她乖顺地启唇相迎,任由他探索每一寸甜美。
不知何时十指已经紧紧相扣,汗水将两人的掌心浸得滑腻。
隆起的孕肚隔在中间,反倒让这个拥抱多了几分珍而重之的意味。
一吻闭,她浑身发软,忍不住喘息,单薄肩胛骨像蝴蝶般颤动。
叶宴臣搂着她,轻抚她的孕肚:“还好吗?”
他说出来的句子,带着几分情动的沙哑。
“嗯。”她低声沉沉应了一声。
她喘息了几息,又抬起脸来:“还想要。”
叶宴臣呼吸一滞。
她眼里还噙着水光,目光却亮得惊人,像只讨食的猫儿。
第二记长吻结束时,她终于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连指尖都透着粉。
叶宴臣搂着她,感受到她的疲惫,“睡吧。”
他拢了拢她散开的衣襟。
陆舒瑶强撑着身子,“那陛下呢?”
算她有良心。
叶宴臣低笑出声,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睡你的。”
陆舒瑶强撑着睡意,窝在被褥之中:“陛下,你说了的,明日宫中不进人。”
“不进。”他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道。
她心中总算安慰,朝他一笑,闭上了眼睛。
无论如何,至少这一关先过了。
……
晨光穿透云母窗纱时,叶宴臣已换上深青色云龙纹常服。
虽身着常服,衣物颜色也低调内敛,可一股浑然天成的华贵之气还是布满全身。
自太后未在宫中之后,叶宴臣的气度更是非凡,上位者的从容,仪望俱华更是彰显得淋漓尽致。
今日虽说不用早朝,却也还是有紧急的朝事要处置。
叶宴臣用了早膳便去了御书房。
一大早便有要臣在御书房等候他的圣驾,待处理完紧要的政事,叶宴臣又选了几个重要的折子批复。
这一切昨晚,晨光已经过去了一半。
元怀这才上前躬身道:“陛下,礼部递了选秀章程,选秀已经准备妥当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