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快走!”
虞太太看着要生了,表情很是痛苦。
虞先生着急地摇下了车窗。
“女士!女士!”
“您没事吧?我妻子要生了,您要是没事的话还请让一让!谢谢!”
虞晚柔看着他们两个年轻的脸,脑子里嗡的一声。
意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扒上了车门。
“我......我被惊吓到了,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正好坐你们车一起去吧。”
虞先生立刻点头:“好,上车!”
虞晚柔关上车门,车很快走了。
徒留宋明朝在后面面无表情。
所以呢?
现在有滴滴吗?
她掏出了自己毫无信号的手机。
翻了个白眼又把手机装了起来。
可就在她翻白眼、眼球向上的时候,她看到了前面——隔着一个红绿灯的妇幼医院大楼。
......
就一个红绿灯。
虞先生还整得那么激情的。
宋明朝立刻甩开膀子全速前进。
最终顺利跟着虞家两口子和虞晚柔到了产科。
大夫给虞太太做了检查之后,便安排她到单人病房的床上躺下了。
“才开了两指,还得一会儿,我稍后会再过来检查。”
医生说完话就走了,留下三个人在病房里。
“疼吗老婆。”
虞先生满头是汗,给虞太太擦了擦脸又喂她喝了些水。
“现在稍微减轻一些了,女士,你没事吧?”
虞晚柔突然被问到,看着虞太太熟悉的脸,下意识地想叫妈。
但她硬生生忍住了:“我没事,惊扰了你我很抱歉。”
虞太太点点头,“没事就好,”说完她又转头看虞先生。
“你去看看马姐吧,她不是也住院了吗?”
虞先生脸色一沉。
“你就是太善良了。那两口子耽误了咱们多大的事,你还要给她安排床位。”
“哎,马姐老公留了案底,他们回了村处处被排挤,就连生孩子卫生所也爱答不理的不给床位。马姐到底在咱们家干了这几年,女人生产是大事,一脚踏进鬼门关的,她大着肚子来求,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马姐。
马绒绒。
正是姜招娣,也就是虞晚柔的母亲。
看来她现在来的时间,是姜招娣和虞晚柔出生的时候。
虞晚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虞先生要去看马绒绒的时候也抬脚跟上了。
两人很快到了另一个四人病房里。
看到虞先生过来,病床边上翘着二郎腿的瘦小男人猛地站了起来。
“虞老板!”
“您好您好!”
虞先生嗯了一声。
“你们这也是要生了?”
姜文斌连连点头。
“嗯嗯,是,医生说刚开两指,还有的等呢!”
“哦。”虞先生点头,“没事就行,我先走了。”
“虞先生!”姜文斌追了出来,对着虞先生点头哈腰,“上次的事还没感谢您愿意放弃上诉,请你放心,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保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知道错了就好。”
虞先生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姜文斌又回到马绒绒身边坐下。
虞晚柔透过门缝看里面的光景,双手已经下意识攥成了拳。
宋明朝在虞晚柔身后的楼梯隔间门缝里,也看着眼前的一切。
......
“哎呦!”
姜文斌前脚进去,里面的马绒绒后脚便高声喊了出来。
“疼!”
“哎呦!”
已经进了病房的姜文斌下一秒又转身跑了出来,跟在门口没来得及躲开的虞晚柔撞了个满怀。
姜文斌没顾得上她,连声呼喊大夫护士。
大夫来了一查,立刻便让护士推着进产房。
“让让!让让!”
还没站稳的虞晚柔又被姜文斌一把推到了旁边。
虞晚柔站在原地,转头看去,最终跟着一起过去了。
这可是现实世界的她出生的时刻。
她要确保,没有意外。
......
半个小时后。
一声嘹亮的啼哭在产房里响起。
虞晚柔,也就是姜招娣,出生了。
姜文斌在门口站立不安,一直等到护士抱了孩子出来,他才笑出了声,连连给护士鞠躬。
“别鞠躬了,快抱着吧,是个姑娘。”
“姑娘好,姑娘好。”姜文斌仍旧笑着。
“孩子叫什么名字,想好了吗?”
他愣了愣:“还没有。是现在要填吗?”
“尽快,孩子你抱到新生儿护理室去吧,里面会有专人养护,一会儿那边会有人找你填名字,你赶紧想想。”
“诶!好嘞!那我老婆——”
“先送孩子,孩子送过去了再看。”
......
姜文斌一路笑着把孩子放进了护理室,随后又去找了虞先生。
这次,他把虞先生叫到了楼梯里。
然后给虞先生跪下磕了个响头。
“虞先生——”
话未说完,他已经哽咽。
“这次搅黄了您的生意,我们两口子都很抱歉,可是您那个生意伙伴对我老婆动手动脚是真的!我确实看见了!所以我才在您家里对他动手!”
“要不是您保下了我,我现在估计已经在牢里了,我老婆生孩子,也没人照顾!”
“谢谢您!我余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虞先生哎了一声扶了他起来。
“你搅黄了我的生意不假——不过都是男人,我也理解你。行了,等出了月子,你们两口子继续回来做工吧。”
刚说完,外面便有个护士高声喊虞先生。
他在姜文斌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了。
站在高处的宋明朝直呼有趣。
站在暗处的虞晚柔,则一狠毒。
有时候,她真的很讨厌真相。
所以趁着虞太太生产的时间,她提前偷了一身护士服,潜藏在护理室。
等到虞太太的孩子也送进来之后,她从暗处走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掉换了马绒绒和虞太太的孩子。
就算姜文斌两口子并不是小说里那么恶毒又怎样?
她虞晚柔,生来就不是过贫苦日子的。
......
刚换完孩子,姜文斌便进来了。
他没有丝毫怀疑,笑呵呵地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又问虞晚柔:“护士,我名字想好了,就叫——姜晚柔。”
“我们没文化,这个孩子是晚上来的,我们两口子又希望这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就起名叫晚柔。”
“对了,”他说完,把手里的出生证明和笔递给了虞晚柔,“我不会写字,能麻烦你代劳吗?”
“当然可以。”虞晚柔的大半张脸埋在口罩中,只有一双眼睛,闪着阴鸷的光。
她接过笔,一笔一画,面无表情地。
把姜晚柔——
写成了姜、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