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害怕,很怕它啄她手,结果根本没有,是她多虑了。
渐渐放松下来,她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摸它的头。
它突然抬手,跟她眨了眨眼,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贺先生站在另一边,用单反记录着美好时刻。
看到镜头里的许栀,他唇角不自觉地挽起,眼神流露出欣赏。
他也没想到,上任前的旅行,竟然会碰到她,他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像是见过,但他想不起来具体在什么地方见过面。
喂完鸟后,下了船,许栀踩着雪地靴,走在厚厚的雪地里。
无边无际的大雪地,稀松的松木如站岗的哨兵,站立得笔直。
许栀瞪大双眼,因为她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戴着圣诞帽子的圣诞老人,手里牵着麋鹿,麋鹿后面是雪橇。
向她们走来。
这是真真实实的圣诞老人,不是短视频里看到的那种。
圣诞老人胡子雪白,很长,走到她们面前,跟她弯腰,很绅士地跟她发出邀请:“这位美丽漂亮的小姐,请允许我守护你回家。”
许栀心动了,但她肯定知道费用不少的。
而且是AA制,怎么也要问问贺先生的意见吧?
她侧头看向穿着冲锋衣,戴着鸭舌帽的贺先生,他跟她微微点头。
许栀也不再矫情了,坐在了雪橇里,贺先生坐她旁边,他双手踹进冲锋衣兜里。
圣诞老人赶着麋鹿,麋鹿撒欢似的,迈开四条腿激动地奔跑。
许栀面露惊色,听他在耳边说:“别担心,他们都是执证上岗,都是老手,很安全。雪橇还可以在天上飞,等会可以体验下。”
……
这是许栀第一次体验,乘坐雪橇,雪橇在天上飞。
它是沿着很细很细的绳索行驶的。
虽然有安全带。
可她还是很害怕,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旅游,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她有点犹豫,圣诞老人跟她用英语交流:“女士,我们很安全的,如果你害怕,可以让你朋友陪你一起坐。”
她扭头看过去,只见戴着鸭舌帽的贺先生,撕开一个包装纸,把什么东西吃到了嘴巴里咀嚼。
他这时候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他揣兜,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许栀抿唇。
“需要我陪你么?如果害怕的话。”他像是看懂了她的心事,主动开口了。
许栀眼神透着欣喜,又有点麻烦他;“会不会不太好?有没有麻烦到你?”
“不麻烦,我本来也喜欢极限运动。走吧。”他主动上前。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她也不在矫情,跟着他身后。
雪橇行驶起来,寒风在她的耳边呼呼的吹,她即便是有人陪着,可瞥了眼高空下白茫茫的一片,她还是害怕,还是担心。
尖叫着出声,忍不住去拽他的手腕,他的手腕温度略低。
她发现他睡着了,才松了口气,幸好他没醒,不然她抓着他的手,太尴尬了。
只是他不是喜欢极限运动么,怎么上来就睡着了。
难道是这两天坐飞机太累了?
雪橇到达另一边,她还没来得及松开他的手腕,他就醒了,睁开眼,垂眼瞥见她的手放在他手腕的。
她怕他误会了:“我,我不是要占你便宜,是我刚刚太紧张了。抱歉。”
“无妨。”他挽起唇角,抬眼竟然对她笑了。
笑得很好看,很绅士,这一笑,仿佛凋零的冬季,万物复苏了。
许栀松开视线。
“你要拽我的手到什么时候?”他打趣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触电样地放开。
解开安全带,起身先一步走出了雪橇。
他慢条斯理地跟在身后。
他步子很大,追上她很快,然后告诉她;“今天晚上我们得在这里留宿一晚,明天回酒店,后天就得返程,各回各家。”
“留宿?”许栀念出声。
贺先生声音很好听,跟他人一样,温润如玉;“这次有房间,别担心。留宿一晚,主要是这里有节目,听说很有意思。”
这是在跟她解释了,不是对她有想法,是这里的内容值得留宿。
她说好。
……
陆城来秘书部拿文件,眼镜妹突然叫住他:“陆总。”
他回头,看她长相普通,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大大的圆眼镜,扎着黑色低马尾,其貌不扬的样子,让他皱眉。
“那个许秘书,什么时候回来啊?”眼镜妹不怕死地问了句。
陆城的面色瞬间暗淡了几分,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听,假装在打字,心里都有颗好奇的心,在吃瓜。
眼镜妹没察觉到不对劲,笑嘻嘻地问:“您不是说,最多三天许秘书就会低头回来么?这都快十天过去了。”
众人低着头,心里忍不住感叹,这妹子是真勇啊,真不怕死,敢去亲自问陆总这个问题。
同样竖起耳朵听的,还有和许秘书关系好的女同事。
“陆总,该不会是真的吧?许秘书走的时候,说不要你了?她不会是没找你吧?”眼镜妹八卦道。
陆城眼神冷冽如刀,扫了她一眼,然后又瞥向啪啪啪打字的秘书部成员:“你们是不是也很好奇,许栀有没有跟我低头啊?”
“没有。”
“我们不好奇。跟我们没关系。”有人开口了。
众人跟着附和:“许秘书肯定低头了,我们不用猜都知道的,她离不开你。”
明明是在肯定他的地位,巴结他,他心里莫名的烦躁,因为他心虚,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
女同事默默地拿出手机,又在录音。
陆城不屑的嘲讽:“既然大家很好奇这个事情,那我就当着大家的面,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出解释。许栀的确是找过我,是我提了分手,她没脸在待下去才从陆氏离职。离职后,还没半天,就打电话,跟着跟我求饶,想再次回来。是我不要她回来的,我们陆氏没了她许栀,照样能运转。那个单子也是我主动放弃的,毕竟你们知道的,我够够手指头,许栀就会跟狗一样的回来。我对许栀,早就玩儿烂了。”
气氛瞬间安静了,有点压抑。
众人纷纷捧场;“就是说嘛,我们就说,这次许秘书没回来,不符合她的作风啊。她可是愿意为陆总卖命的女人啊。”
“她还想和柳小姐比,真是摆不清楚她自己的位置。”
“陆总,没事儿,天涯何处无芳草,不用在她这跟狗尾巴草上浪费时间。”眼镜妹巴结道。
陆城眯着眼,嗤笑:“你,明天不用来了,收拾东西滚蛋。”
如果他没记错,这位眼镜妹已经不止一次冒犯他了,惹怒他的人,都得出局,付出代价。比如许栀。
女同事五味陈杂地把录音,转手发给了许栀的微信:“新鲜的瓜,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