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凹凸不平,树杈半截陷在泥里,池初月滚了好几圈,火辣辣的痛,浑身上下估计没几块好皮。
找到苏闻音时,她已经彻底昏迷了,脑袋旁边搁着一块圆滚滚的石头。
呀,话还没说完呢。
正要将她扶起来,紧随其后的暗卫顺势逼近。池初月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果断往反方向跑。
暗卫没有多想,目标明确追击她。
纵使身手不差,这具娇弱的躯体也承受不住体力的大量损耗。暗卫武功高强,动作迅捷,不出片刻就将池初月擒住。
“将她带回去给主子处置。”
-
“贱、人。”
砂砾间隙挤出来的艰难发音,墨睿城脖子缠绕着一圈绷带,目眦欲裂,气息只进不出。
即便双手被吊在横木上,池初月稳如泰山,脸上带着轻视而带着淡淡的嘲讽。
“殿下莫要动怒,免得伤了身体。”
自身性命险些毁于她手,墨睿城浑身发抖伸出手指,蹦出模糊不明的字词。
“把、她、喉咙、毁咳咳咳——”
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情绪激动引起的生理疼痛而蜷缩抽搐。
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幕僚手忙脚乱。
池初月做事虽剑走偏锋,但万事不会做太绝,给自己留有后手总是最为稳妥。
墨睿城伤口虽严重,但并不致命,尚有转圜的余地。
侍卫将一包粉末倒入白水瓷碗,端着药往她走来。
“等等!”刚才还不动声色的少女惊恐地睁大眼睛,“你不能杀我,否则怀钰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殿下且慢。”旁边一位中年男人恭敬道,“墨怀钰极为喜爱这女人,两人多次在京城游玩,举止亲密。甚至在墨云瑾面前要求娶她为妻。”
“殿下何不用她做诱饵,从而胁迫墨云瑾退位。若是不从,再杀了这个女人,也能叫他们二人生隙。”
池初月故作惶恐应和 ,“对对对,怀钰哥哥之前还说要娶我当王妃的,他一定不会放弃我的,求求殿下饶了我吧。”
黑眼珠转动的算计,墨睿城阴恻恻点头,“那也、不、能、放过。”
侍卫读懂他的意思,掐住池初月的下颌拿着药水暴力灌进去。
桎梏离开刹那,呼吸道被冷水呛到,她面色痛苦地剧烈咳起来。
体内像是被人蛮横塞了一块烧得通红的铅铁,所经之地似乎能闻到血肉烧焦的味道,强烈的灼烧感从口腔蔓延到胃部,氧气燃尽,胸口闷痛。
身体不受控的抽搐,舌头蜷曲近乎窒息。她使劲张着嘴大口呼吸,只能发出哀呜的音节。
墨睿城得意冷笑,报复性地观赏她的挣扎,片刻后才带人离开。
夏日阳光毒辣地舔舐她的皮肤,被麻绳捆住的手腕凹出一条条红痕,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垂着头了无生气。
系统都要哭出来了,【主、主人你还好吧?】
指尖动了动,池初月回答:【我很好,就是这具身体好像不太行了。】
系统更愧疚了,蹲在角落抹眼泪。
池初月轻松道:【我什么没见过,这点伤只是小儿科,完全不在话下。】
系统声音一抽一抽的,【可是主人刚才的表情分明很痛苦很害怕。】
池初月:【唔,这样演才更真实。不然墨睿城那个傻子真把我杀掉就不好了,就是这女主信任值太难加。】
?
日落溪谷,皓月当空。
两个侍卫照例奉命送来一碗稀饭,“喂,醒醒,起来吃饭。”
吊在上面的女子没有一点动静。
“该不会是死了吧?”一人嘀嘀咕咕,凑过去抬起她的脸观察。
肌肤细腻如掬水在手,软绵又柔和。少女脸色苍白,长睫垂敛,脆弱得令人怜惜。
男人的表情逐渐变得油腻起来,“诶,二狗,你别说这女人长得还挺好看的,这身材嘛也嗯~”
“你不要命啦,没听到殿下上午说的,她可是要拿去做筹码的。”
“我当然知道。”男人贼眉鼠眼环顾四周,凑近同伴身边道,“你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难道不想想尝尝皇子的女人?嗯?”
二狗猥琐扫视少女的身体,心猿意马,“可要是被殿下发现了,你我二人……”
“怕什么!”男人拍他的肩膀鼓气,“殿下早就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就算是知道,不仅不会怪罪我们,说不定还会夸我们二人做的好呢。”
二狗犹豫片刻,“那我在外面守着,你做快点。”
“嘿嘿嘿,兄弟你先忍耐一下。”
说完,男人就将绳子解下来,半扶半抱将池初月拐到旁边的小柴房。
火急火燎地剥开自己的衣裳,觉得绳子捆着手碍事,顺势解开她的绳子。
“嘿嘿,美人,我来了——”
他色咪咪地噘着嘴往下,倏地对上毫无表情的琥珀色双眸。
咔嚓——
尖叫打断噎在喉咙,赤裸的男人扑通砸下来。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弧度180度扭曲,眼球突兀。
确认没有引起外面男人的注意,池初月皱眉,忍着铺天盖地的恶心将人推开。
晒了整整一日滴水未进,化解危机后体力流水速度透支。
随意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强撑着站起来,头晕目眩脚底失重。
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将脑袋里的眩晕感甩干。
四周皆是土墙,出了大门别无出路。
池初月随手捡起角落的一根粗壮木棍,靠在门后恢复体力守株待兔。
外面隐约传出怪异的动静,黑影从门缝中压近。
打起精神,池初月缓缓举起自保武器。
嘎吱——
门被大力推开,木棍干净利落的地往来人的脸部挥去。
有力的手横空截住攻击,木棍瞬间松开落地。
溶溶月色投出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雅淡梅香冲淡墙角霉气和男人的汗臭,料峭晚风,逼仄闷热的硝烟悉数消散。
他背着光,面容表情与夜色融为一体。
在少女惊乍的神情中,他缓缓开口:“终于找到你了,妹妹。”